弦月如鉤,倒掛天穹。
蟲鳴,茶香,賞月,實乃雅致。
當然這份雅致有個前提,得吃飽了才行。
云極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喝著茶水,大馬金刀的坐在帳篷外,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據小鹿兒所說,她是在不遠處一片荒林里找到的云極。
當時的云極倒在林間不知生死,小鹿兒喊來部落里的人才將云極抬回來。
云極在大馬部落的族人眼里可是實打實的小神醫,地位崇高,自然得到了最佳的照料,這七天來小鹿兒都沒合過眼。
盤算一番大馬部落與天狼城的距離,云極暗暗詫異。
滅殺狼騎之后能出現在這么遠的距離,只能是劍遁的效果,莫非自己在劍魄空間里施展的劍盾,被本體下意識的模仿,從而也施展出了劍盾法門。
要不然怎么會在短短時間內就從天狼城抵達大馬部落附近?
盡管處于昏死狀態,云極對時間的流逝依舊有所察覺,他能確定與狼騎搏殺的時間就在七天前。
也就是說在斬殺狼騎后,自己就以劍遁之法遠離了原地,抵達數千里開外的大馬部落附近。
云極曾經過度使用劍魄而暈厥過。
也曾經到過灰蒙蒙的劍魄空間,看見過天邊的巨人。
但從未像這次一樣,本體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還能施展劍遁。
清秀的眉峰漸漸鎖了起來。
其實本體在昏厥的時候施展劍遁與否,云極不太在乎。
畢竟劍魄的力量實在強大,就算有一天云極自己被同化成一柄劍,他都不會覺得太過意外。
真正令他心有余悸的,是劍魄空間里那個巨人的笑聲。
“嘻……嘻嘻嘻?西什么西?”
云極學著巨人的怪笑,覺得別扭又難聽。
巨人的笑聲充滿一種癲狂的感覺,就像被關押了無數年的怪物即將重見光明,又像幾十年沒喝過酒的老酒鬼終于得到了一壇子好酒,更像擠進了空間夾縫里的魔頭重新找到了出口……
巨人的存在,令云極感受到一種異樣的威脅。
這種威脅不同于劍魄。
劍魄再兇,大不了被它凍死,但那巨人卻給云極一種如鯁在喉,仿佛要被取而代之的錯覺。
“巨人到底是什么東西,是劍魄本體,還是寄宿在劍魄里的異物?”
“應該不是劍魄本體,空間里的白色雷電才是劍魄之力,巨人被劍魄轟擊,說明劍魄與其是敵對關系。”
“連劍魄都殺不死的東西,到底會是什么呢……”
云極喝了一大口熱茶,拍拍肚皮,灑然道:“心脈里有道致命的兇劍魄,而劍魄里還有個神秘的巨人,倒是熱鬧,都能組個戲班子了。”
反正劍魄和巨人都是致命的威脅,誰更致命一些已經不重要了。
在大馬部落休息一晚,第二天,云極讓小鹿兒帶路,來到發現他昏倒的地方。
荒林距離部落不到五里,多為矮小的灌木,里面棲息著一些小獸。
“就是這里?”
“嗯,再往前就到了,喏!這里這里!小哥哥當時倒在這棵樹下,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拖出荒林。”
云極站在一棵小樹下,左右瞧了瞧。
四周平靜如常。
沒有打斗的痕跡,更沒有血跡之類,說明自己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沒有其他危險。
仔細回想半晌,云極搖了搖頭。
對于如何從戰場來到這片荒林的過程,他沒有半點記憶。
“發現我的時候,這里有沒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可疑的東西?”
“沒有,只有小哥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