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鈺苓一旁的素衣男子,穿著一身補丁服,皺眉道:“看來,這六公子和毛巾會的勢力,比我們想象得要隱藏得深。”
“何裴浩他們還在牢里么?”
“嗯,一行十一人全在牢里。”
“明知道他們不是犯人,為何非要將他們束縛在牢中吃苦?”
男子搖了搖頭道:“上臺唱戲,開口就是**,鐵定是有病;你得鋪墊啊鋪墊,看客們才會生出原來如此水到渠成之感。”
“怪不得你能稱為西北狐。”
“你不也是苓狐么?”
“大將軍,真的準備要去祥符了嘛?”
博小二嘆了口氣道:“陰謀不怕,最怕陽謀,天子有心踏平江湖的皇帝,勢必要動用重兵。泰安最放心不下的倒不是何運鴻,而是這西楚三十萬的邊關軍……”
鈺苓看向天空道:“這片江湖,栗帝一個人踏得了,西楚如何能踏呢?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我得陪著將軍去看看武德營了,這里交給你了。”
鈺苓道別博小二,上前將早已昏迷的李避和戒吹一一背入墓穴之中,感受到這般動蕩,二人亦是盤腿坐定,打坐調息起來。
這般戰斗,說來輕松,實則危險程度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西楚十二皇的墓室中,沒有絲毫貴重之物,諾大一個墓穴空空蕩蕩,莫說他朝歷任之皇的墓穴,便是不少王公大臣的墓穴都要比這里豪奢。
黃三千收回了三千銀絲,從懷中取出了自己備用的假手,憑借著西域十六國的國毒,他很快便完成了對于李之之的治療。
這一刻,他才真正有時間環視一圈自己侍奉了兩朝的西楚皇墓。
除去頭頂巨大的夜光石或許造價不菲,周圍的土壁甚至沒有絲毫磚瓦雕砌。
西楚窮嗎?
窮!
曾經大楚為修建千座長城,掏空了數輩人的積蓄,轉至西楚之時,每年秋季的邊關之戰更加劇了西楚國力的消耗。
便是栗帝再強大,又如何解決三十萬大軍的口糧問題呢?更別提還有數百萬民眾的生活問題。
鈺苓已經在這里轉了四五圈,對于墓內的布置了然于胸,摸著這干濕的土壁,不禁呢喃道:“西楚的皇帝,倒是可憐,鎮守了中原的國門近百年,臨了卻是連自己的墓都修不起。”
“師傅,你說西楚的皇帝連墓都沒錢修,為什么會在門口布置那么多機關呢?”小男孩看向正在為李避和戒吹治療的黃三千,目光疑惑道。
黃三千意味深長地一笑,也不解釋,向著李避的體內灌輸內力調息道:“吞下了三朝的氣運,你的身份已經足以威脅到泰安,這是你計劃好的?還是因為怒火呢?”
另一手摸著戒吹的光頭,黃三千輕笑道:“元明倒是找了個慧根之徒,這般旺盛的氣血之運,堪比中原諸侯。你又是為何要趟山下這般渾水呢?”
并不需要他們的回答,答案似乎并不重要。黃三千雙手揣進衣袍,看向了臺階上逆著光一步一步走下的男子。
“毛巾會果真是厲害,這般易容術,一般人可是掌握不了得。尋到這里,是來找死么?”
黃三千的聲音回蕩在這空蕩的墓中,裹挾著片片殺意直奔走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