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吳起,都是法家的先賢,一個強大了楚國,一個令身處偏僻荒涼之地的秦國躍居七國之首。
然而,這兩人的下場卻十分凄慘,吳起被舊貴族勢力射殺,尸體都被肢解,商鞅更是被處以車裂之刑。
現在的韓國與當年的秦國何其相像,都是弊政誤國,奸臣亂政。
凌塵的問題,可謂是直指要害。
“有。”在幾人的目光下,韓非咬了咬牙,擲地有聲的答道。
“好。”凌塵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第二個問題,以我和衛莊的實力,足以將姬無夜和血衣侯斬殺,沒了他們兩個,剩下的翡翠虎,潮女妖,蓑衣客都是秋后的螞蚱。
籠罩在韓國上空的夜幕也將煙消云散,你同意我們這么做嗎?”
“這……”韓非皺眉,凌塵所說之事,可謂是直接挑釁他心中堅持的法,這讓他頓時猶豫起來。
見狀,衛莊的眼中閃過淡淡的失望之色,卻也沒有說什么。
“第三,你敢逼韓王安退位讓賢,自己做韓國的大王嗎?”凌塵沒有等他,繼續問道。
“我做不到。”這次韓非沒有猶豫,直接否定。
衛莊眼中的失望之色更重了。
一旁,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張良低下頭,心中閃過一道擔憂。
凌塵瞥了他一眼,繼續問話,
“第四,你知道韓國的百姓,想要的是什么嗎?”
“這……”韓非頓時語塞。
“我告訴你吧,是活下去。”凌塵說道,
“韓非,你的學識我從來都不否認,七國間能超過你的寥寥無幾,但是你的缺點,這注定了你只能為官,而不能做王。”
“而由你主持的流沙,在韓國注定不能成功,因為韓王安會阻止你,姬無夜會阻止你,韓國的貴族會阻止你,甚至于韓國的百姓,也會阻止你。”
“天地之法,執行不怠,這個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當整個國家都在和你作對時,什么法都行不通。”
“這……”韓非的臉色僵住,身體一軟,倒在橫榻上,灰敗的臉色與剛才的意氣風發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韓兄。”張良神色擔憂看著韓非,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也覺得凌塵說的話有道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就承受不住了?”凌塵看著韓非,搖頭說道。
“你就少說兩句吧。”對于凌塵的毒舌,紫女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推了凌塵一把。
“現實,并不會因為我少說幾句話就變成理想中的狀態,我還是那句話,
現在的韓國已經積重難返,除非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方能有一絲生機,否則,必滅無疑,即便是孫武復起,姜尚再生,也沒用。”凌塵認真的說道。
“唉。”紫女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么。
凌塵看著韓非,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非,你的眼界太窄了,你把自己困囿在韓國這個泥潭之中,看不到全局,所思所慮,不免有所遺漏。
只有當你放眼天下,將一切都考慮到,你的法,才會真正的無懈可擊,你的目標,才有可能實現。”
聞言,韓非眼中升起幾分明悟,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對著凌塵拱手,
“多謝凌兄,韓非受教了。”
凌塵受了他這一禮。
若是論學識,十個凌塵也比不上一個韓非,但若是論眼光和對局勢的掌握,十個韓非也比不過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