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黃鴻年大笑兩聲,喝了一口紅酒,又繼續講道:“聽到我說周圍的人臉色都嚇白了。
但沒有駁斥我,反而當場就表示:要積極促進和發展旅游事業。
談完了旅游,我又推銷起了。
但表現讓我很失望,當我談到時,他避開了這四個字,自始至終不提,只強調了四個愿望。
哪四有呢?
有白米飯吃,有肉湯喝,有綢緞穿,有瓦房住。
隨后我又建議他走走看看,聽完半天都沒說話,直勾勾的看著我,當時冷汗都給我嚇出來了。
隨后還是笑了笑,說:我同意你的觀點,有機會的話,也想去。
后來,我才知道,那頓飯我給自己創造了三次殺頭的機會。
因為,當面頂撞都是要殺頭的。
不過沒有殺我,相反我們還聊得很愉快,一頓飯喝了3瓶茅臺。
我走的時候,禮賓司還送了我3箱水果和一個精致的銀器花瓶。據說這是最高的禮遇。
我曾一度相信。
在我想來,權力和財富可以傳承,但崇敬和擁護卻不能簡單地轉移給下一代,更不能自然地傳下去。
但現實,總讓人意外,也超乎人的想象……”
張益達看著一臉苦笑的黃鴻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說道:
“在很多眼里,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中國通,堪稱最了解中國國情的華僑。
聽說你在中國的時候,當地官員招待你去卡拉OK,考慮你是華僑,給你點了一首《甜蜜蜜》,你不唱,反而唱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紅星照我去戰斗》。
黃先生,有這回事嗎?”
“那必須的,我可是一個“又紅又專”的人,當年我還遞交過入黨申請書,可惜沒給我批。”
黃鴻年滿臉遺憾的說道,又追述起了當年:
“我從小就任性,愛惹事生非。12歲那年,我爸說:我管不住你,讓***來管你。
然后我和大哥就被父親安排到中國求學來了。大哥比我幸運,考上了京城大學,沒辦法,去到山西插隊當知青了。
當時我想追求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可是被人家嫌棄了。
我一氣之下,讓他安排我回印尼了。”
“哈哈”,張益達笑道,“也不知道當年的村花現在有沒有后不后悔,居然嫌棄印尼首富之子。”
黃鴻年苦笑不已,說:“那個年代,哪管你什么富家公子,越富越遭嫌棄。
后來那個女孩子在恢復高考后,第一批考上了大學,回了城,在大學當上了老師。
80年代我回國,還去見了見她,可惜人家當時都結婚了,我也結婚了。”
說到這,黃鴻年瞟了瞟在場都盯著他看的晚輩,老臉一紅,又說:“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早就翻篇了。”
黃鴻年又說:“我雖然都沒讀過書,但也學到了很多東西,艱苦卓絕的生活,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回到印尼后,我爸怕我把腦子搞傻了,安排我去香港學打字,學英語。
但我是做不慣具體工作的,直接找我爸要了一個工廠來管理。
***說過: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
所以我把原來的經理換了,多花了幾倍的價錢請來了一個RB經理做管理。
當年工廠的效益就增長了好幾千萬。”
張益達聽著黃鴻年在這夸夸其談,總算明白了當年是怎么把國企忽悠瘸的了。
一晚上,一頓飯,拿下大連101家國企,靠的就是口才和熟悉國情。當然,關系也是很重要的。
“益達,我看你近年來頻頻在東南亞出手。有沒有想過,去二級市場一展身手啊?”
張益達心中一驚,這位怎么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了啊?
見張益達沉默不語,黃鴻年又說:“別誤會。我了解過你的產業,特別是上市公司益民網金,你就沒想過并購一些資產,裝入上市公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