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孔雀的尾羽。”蕭子木捻著這根三色的羽毛,低聲道。
“孔雀族裔?”楊奐盯著蕭子木手中的尾羽,它的藍、綠、黑三種顏色自然的分布,卻好像染出了一個異美的圖案,“你說這里有孔雀族裔?”
“江南不是只有一個安賜,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人體內的孔雀血,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蕭子木放下手中的孔雀羽,看著楊奐的雙眼。
此時的蕭子木已然并入大隋的林,那一日落敗的他在病榻上醒來,強忍劇痛翻下床,朝東南方向叩拜三十三次。他一仰頭飲下了大隋皇帝送來的灑有隋朝黃土的酒液,揮劍斬斷袍袖,從此之后再無梁朝蕭子木,只有三辰旗下的大隋子民。
這是他自己做出的承諾,哪怕前方等著的是刀山火海,他卻不可能有半步退縮。
“蕭子木,這些我毫不關心。”楊奐與蕭子木對視,目光如炬,“我只想知道,這里有沒有你說的孔雀。如果有,我會找到她,然后要了她的命。”
蕭子木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你若能見到她,一定是她的圈套。”
“我會殺了她。”楊奐緩緩的說道。
“楊奐,你做不到。”蕭子木的聲音低沉而肅重,“我勸你不要招惹這個孔雀,或許你在力量上能勝過她,但蠻力并不是她的武器,她能從內心輕而易舉的把你擊潰。”
“一個只會玩弄詭計的人么?”楊奐的眼底寒芒微動,“我以前從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竟還存在著這樣一個族群。”
“她玩弄的不是詭計,而是人心,她太懂人心了。”蕭子木直視楊奐的眼睛,輕聲道:“你永遠體會不到,一個被你視為兒子的人,因為孔雀的出現徹徹底底棄你而去,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那人是誰?”
“安賜。”蕭子木的目光鋒利如刀,卻止不住的顫動。
“我會替你殺了這個孔雀,你們做不到,就換我來。”楊奐沉聲道,“這個女人惹到我了,她會后悔對阿摩做的一切。”
“楊奐,你不明白這是一個圈套么?”蕭子木搖頭道,“孔雀根本沒有想害死晉王,那尾羽就是孔雀毒的解藥。她只是想引你出來,一步步走進她的計劃中。”
“看來你對孔雀很了解。”楊奐看著蕭子木,低聲道:“但為什么你的愛徒還是落入她的手中?”
突然的沉默。
“我從不了解孔雀,任何人都不可能猜透她的想法。”蕭子木緩緩開口道,他看向楊奐,目光堅毅,“我曾經眼睜睜看著我最親的人墮入深淵,如今,孔雀再次伸出魔爪,我不能讓她得逞,讓你、成為她利用的武器。”
“你的好意我領了。”楊奐說著站起身形,“但你說的這個孔雀,只是沒有碰到能制伏她的人,如果我能見到她,我會讓她死得比那個龍族法師更難看。”
蕭子木幽幽的呼出一口氣,熾熱的眼瞳逐漸冰涼,他拾起桌上的孔雀羽遞與楊奐,輕聲道:“研磨成粉,服下即可退毒。”
楊奐伸手要接,正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爆響,緊接著全是混亂的人聲。蕭子木一愣,手頓在半空中,抬頭卻見楊奐的臉色已然黑沉。
“怎么回事?”蕭子木用余光掃向大帳周圍,只見雪白的帳幕上人影紛亂,隱約閃動著火光。
“你把解藥帶給晉王。”楊奐只說出這一句話,轉身大步走向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