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縉扭頭看著秦盈,笑道:“秦盈,你之前不是還支持我來著,現在為什么又變卦了?”
秦盈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時候說什么話,那時候我哪知道會有這么危險,我說沈縉,你現在已經很不錯了,真的有必要去當什么皇門十將么?”
沈縉看著秦盈點點頭,認真的答道:“有必要。”
秦盈心中微微一動,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原來他真的這么執著呢,只要決定向前走,全世界的人都無法讓他回頭。
秦盈早就知道她改變不了他的這個念頭了。
“與其說是執著,不如說是倔吧。”秦盈在心中輕輕的嘆道。
小船拖著水線,向碼頭的方向駛去,秦盈心里清楚,這或許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段時光了。
“我很擔心你。”秦盈輕聲說道。
“我知道。”沈縉輕聲答道。
“可我幫不到你,也改變不了什么。”秦盈低聲說。
“我們會再見面的。”沈縉安慰道。
秦盈輕輕地嘆了口氣,解下一個包袱遞給沈縉,道:“這是父親傳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邊,她叫竹翳,是口寶刀,我留著沒什么用了,你拿去,殺掉那些擋你路的惡鬼吧。”
沈縉微微一驚,猶豫中對上了女孩堅定的眼神,他接過包袱打開,露出竹翳鑲金的刀柄和刀鞘。沈縉抽刀出鞘,刀光如同黑色的靂閃,竹翳的刀身如同秦盈的長發般烏黑,在夕陽的余暉下微微發亮。
“竹翳,以后還請多多指教了。”沈縉收刀回鞘,雙手抱拳。
秦盈不再說話,站起身行,她解開發帶,整個人沐浴在臨近夜晚的海風中,任憑發絲和衣襟在黃昏中飄擺。她凝望著遠處的殘陽,長久的沉默著。
沈縉看著秦盈的身影,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口,他張了張嘴,卻仿佛面臨極大的恐懼,于是生生地把吐到嘴邊的那句話又咽了回去。
欲言又止。
沈縉坐在燭光下,細細地端詳著這口刀。
刀名竹翳,真的像極了月下的竹影,整個刀身潑墨般漆黑,刀面雕著零星的墨竹,有八個撰字極為醒目:東天夜吟,月影竹翳,這是這口刀的刀銘。
竹翳仿佛是具有生命的,在沈縉握住刀柄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它和自己在一同呼吸。當竹翳完整的暴露在空氣中的一瞬間,所有的光似乎都向這口刀流動,整個屋內一下子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