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排那些沒有被卷入風暴的家伙,他們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細碎的冰凌也如暴雨梨花針一般,在他們外露的皮膚上留下了驚人的傷口,更重要的是,魔法冰凌在刺入人體之后會迅速融化,造成難以治愈的二次凍傷!
這一波下來,先一批追趕諾臺隊伍的隊伍死傷慘重,當夾雜著血色的風暴終于散去之后,滿地的狼藉中,到處是死在風暴中的尸體和被凍傷后慘叫的傷者……
諾臺人的猶卡爾大篷車已經過去很遠了,亞索招手喚來二哈,然后輕飄飄的落在了亞龍犬的背上。
月光之下,只見亞索輕輕松松的扯下了自己皮裘下擺的一條,慢條斯理的擦拭起了自己長劍上的鮮血——被擦下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亞龍犬背上漆黑的鱗甲之中,這滴滴答答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到了每一個劫掠者戰士的耳朵里。
雖然現在攔著他們的只有一個人,一只亞龍犬,但沒有人敢上前。
而另一邊,亞索也終于慢慢擦凈了自己的長劍——這一次,他沒有使用那個臨時弄的劍鞘,而是直接將閃爍著幽光的長劍背在了背上,隨便將腰間的嗩吶拿了出來。
一曲降調的《百鳥朝鳳》,嗩吶聲時而低沉,時而高亢,但面對著亞索,所有的劫掠者心里都一片冰冷。
這一刻,他們仿佛是躺在棺槨之中,等待著下葬的死者,而亞索……就是那個即將送葬他們的人!
夜風悠悠。
亞索神情無比投入,似乎在進行著什么莊嚴的儀式——而在這嗩吶聲中,一個個因為嚴重凍傷、未能得到及時救治的劫掠者也終于停止了哀嚎。
這種“沒有及時搶救所導致的死亡”讓嗩吶的送葬意味更濃了起來。
隨著一陣風來,不知是誰打了個噴嚏。
而在所有人都高度緊張的時候,即使只是一聲噴嚏,也足夠劫掠者們崩潰了——有人下意識的想要跑,而有人看到別人在跑,也下意識的跟跑;有的人想要阻止,有的人看見身邊人拿起武器自己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混亂開始了。
互相傷害、狼奔豸突,在統領所有人的冰霜祭司終于擺脫了法術失控帶來的反噬的時候,劫掠者這邊終于崩潰了。
別看他們裝備精良,但歸根結底,這些人不過是被冰霜祭司所利用的一群劫掠者罷了——其中的那些冰裔都不是純正的寒冰血脈,而是一群揠苗助長的產物!
指望這些家伙在逆風中保持秩序……無疑是癡人說夢!
還想要組織秩序的冰霜祭司大聲呼喊,但暫時失去了施法能力的他現在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孱弱的個體而已,他很快被人擠倒,然后一只又一只腳踩了上去,這個深受麗桑卓信任的冰霜祭司,就這么屈辱的死在了一群被他所利用的劫掠者手里。
……………………
當后面的瑟莊妮終于安頓好了諾臺人,向諾臺人借了一匹冰原馬回來找亞索的時候,她看見的是氣定神閑的亞索、呼喝著新收下的小弟(那群冰原狼)的二哈,以及滿地凄慘無比的尸體。
看著和上次不同、并不虛弱的亞索在細致的擦拭著手里的嗩吶,瑟莊妮心頭一熱,她握緊了那把臻冰戰斧的斧柄,下意識的夾緊了自己的大腿——冰原馬一聲嘶鳴,停在了亞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