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恪神色復雜,“原本,我以為……”
神庭之主為開天刀聚靈,正當神庭遭逢大難,而聚靈后的開天刀所向披靡,為神庭立下赫赫功勞——他原本以為,在如今神器匿跡的山海界,由他親手煉制出的萬靈圖錄,也將會在由眾多大能聯手賦神后,鎮壓山河,穩定世界,誰知事情竟發展到這一地步!
宗恪猶沉浸在理想與現實巨大差距造就的五味雜陳之中,而靈雋卻微微皺眉,意識到一個被她忽略的問題。
她從七圣宮中的紫極星來到這個奇特的時空,出現在萬靈教的祭壇之上,這難道只是個巧合?
之前雖然也有所懷疑,然而到底還是覺得這可能是個隨機事件,她默認了萬靈教那群上不了臺面的反派怎么也不可能將她召喚出來,之所以沒有其他召喚物,那必定是因為這群人太廢物——可是如果……如果他們成功了呢?
“或許,他們真的成功了,在真實的歷史上……而這個時空里,我的到來恰好替代了對方……”
靈雋心中喃喃自語,一種無法言說的寒意瞬間占據了全部心神。
萬靈教從上古殘留秘法中召喚而來的強大生靈,與她之間存在聯系以致于她能取而代之的……還能有誰?!
“燕希玄?他不是在太初紀元時便隨神庭的覆滅而隕落了么?”
靈雋下意識地如此認為,然而下一瞬又是一驚——她從沒有得到過確切的證據,證明燕希玄的確是在神庭覆滅之時隕落的!
或許沒有證據是因為隔了兩次大破滅資料匱乏,但他留在虛冥源泉中的那縷殘魂……也只說他的命運始終為那位超脫者掌控著,一切反抗都以失敗告終,只在死前與對方打了個賭!
她之前一直默認燕希玄與超脫者的賭約是在太初紀元大破滅前立下的,但事實也許并非如此——這位神庭之主在神庭覆滅后并沒有隕落,可能只是銷聲匿跡,等到太初紀元大破滅將至時為萬靈教召喚而來,參與進了這一次對超脫者的反抗計劃,結果卻是又一次的失敗,在這次失敗之后他才被天道抹去了存在的痕跡!
“若是如此,倒也能解釋‘玄明劍主’這個身份的存在,我被封印在九淵,也有了原因。”
——畢竟,在神庭覆滅之時,玄明劍是沒有解封的,這種狀態的它又能做出什么要被天道鎮封無數年的事呢?
倘若真實的歷史是這樣發展的,虛冥源泉之中,燕希玄又為何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她,他們難道不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么?是覺得沒必要,還是故弄玄虛?
種種念頭在靈雋心頭閃爍不定,她不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燕希玄,畢竟多少承蒙關照,然而說到對他的信任……那自然也是寥寥無幾——不論如何,她已經動搖了。
或許燕希玄與超脫者之間的棋局,她從來都沒有插手的機會,棋子與棋手看似是立場一致,卻并不意味著就是利益共同體……
在太素紀元時,燕希玄是生是死?
此時此刻,靈雋無從得知。
而在這場沒有選擇的賭局之上,他的生死于她而言似乎也并沒有那么重要。
靈雋揉了揉眉頭,一聲嘆息惹來宗恪奇怪的目光——怎么著,壞事都做完了,這時候才想到后悔?虛偽!
宗恪有理由對靈雋不滿,但畢竟在他看來這只是個幫兇,他如今還有更關心的事情,就比如,那些人是否已達成一致,又將采取怎樣的辦法來為萬靈圖錄賦神。
在靈雋與宗恪簡單交流的過程中,紫極宗主似乎已經暫時壓服了那些滿懷桀驁的大能,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成功率頗高的計劃。
被紫極宗主坑了一次,宗恪現在對這位突然間性情大變的昔日好友充滿了懷疑,他自然相信對方的能耐,但有過為高階法寶賦神蘊靈經驗的他也深知此事的困難程度,不禁疑惑——他們的信心從何而來?
旁邊忽然響起討厭的聲音,“想知道他們的計劃?”
宗恪又瞪了靈雋一眼,惡狠狠道:“與你何干!”
靈雋對剛剛遭逢大難的人大多數時候比較寬容,淡淡一笑后自顧自說道:“計劃很簡單——光憑他們的實力做不到這一點,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修行者,更不缺雖然沒有修為但卻有靈智或靈性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