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笑了笑,不以為然,只想靜靜看著,這個曹修元如何裝碧,雪白的碧!
徐鍇沉默不語,看了蘇宸一眼,雖然對他的寫詞才學十分欽佩,但醫術方面,還真是不了解。
曹修元走到床邊,看到了一身銀針插在蘇宸的心口附近的穴位和腦補穴位,這種手法是后世中醫臨床發現之后,結合明清醫術,組合的一套針法,作為南唐的地方郎中,肯定沒有見過。
他神色有異,摸過了韓熙載的脈搏之后,自己斷定了病癥,指著這些針灸道:“這是何人所扎?”
韓佩解釋道:“這是蘇宸公子所扎,怎么了,曹郎中,難道有何不妥之處?”
“何止不妥,簡直是胡鬧!”曹修元臉色帶著一絲憤怒,對著蘇宸道:“你這一套針法,聞所未聞,與韓大人的病癥并無多大關聯,還接觸到了頭部,你這樣做,是何居心?”
韓佩聞言之后,神色一冷,目光看向蘇宸,有了一絲戒備和質疑。
他父親可是唐國朝中的三朝元老,韓黨的領袖,一直以來都是宋黨忌憚和打擊的對象,平時派來行刺和暗殺的,也不是沒有;因此,韓佩此刻不由得多想一些。
蘇宸平淡道:“你真的看出韓老的病情嗎?”
“那是當然,韓大人乃是外感風邪,肝陽上亢,心氣衰弱,行血不暢,這是胸痹之癥,老夫只要針灸一下,開個方子,讓韓大人服下,好生調養一番,就沒事了。”
蘇宸道:“我這一套針法,就是針對韓老的病癥所在。”
“胡說,針灸根本用不了這么多,老夫一針即可!”曹修元冷哼,對著韓佩拱手道:“請韓爺準許老朽來醫治。”
韓佩看了曹修元一眼,對他的信任,明細多過不知根知底的蘇宸。
此刻,連徐鍇也不便多言,因為牽扯到韓老的性命和危險,一切當謹慎,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蘇宸,并不知底細,覺得還是聽年長的郎中比較穩妥。
“出了事情,你自己擔著吧!”蘇宸輕聲冷哼。
“廢話,老夫醫病救人,自有分寸!”曹修元一臉傲慢,伸手快速拔下了蘇宸插的銀針,扔在一邊,然后手里拿著一根自己的金針,對準肝臟反應區,扎入了金針,然后輕輕捻轉。
通常肝腎陰虛才會招致外邪,曹修元打算催動肝火,如果肝火陽盛,也能壓制外邪。
歸根到底,曹修元判定此病直接原因是:春寒未消,風邪中之,入于經絡;沒有準確按照心腦血管疾病來診斷。
曹修元認定為胸痹,他針灸之法,先是催動肝火,然后又對胸口之處的經絡穴位進行針灸刺激,用加速心臟跳動,沖開胸痹癥狀,讓韓熙載醒過來。
但是這種做法過于激進,等于拿著一瓢水去滅油鍋的火,韓老的心臟已經不堪重負,肝腎陰虛,受這種刺激,反而會加重了病情。
蘇宸欲言又止,他對中醫了解也不全,看出曹修元的手法過于猛烈,但是,效果如何,他一時也猜不到,畢竟他不是中醫資深大夫。
片刻后,韓熙載睜開了眼,曹修元笑容滿臉,用余光瞥了蘇宸一眼,譏笑道:“老朽就說過,韓老的病,并不嚴重,根本用不著插那么多針,肯定有人別有用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才幾個呼吸工夫,韓老雙眼一翻,就抽搐了起來。
“爹,你怎么了?”韓佩看到這一幕,嚇得面色慘白,趕緊沖到床邊抱住了韓熙載。
蘇宸臉色也是一變,韓熙載的血管脆弱,血栓不少,根本不能過于激烈刺激,否則,很容易腦血管破裂,或是心源性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