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很是理智,看得平淡,說道:“太醫也只是高明一點的郎中罷了,許多疾病,郎中也只能盡力而為,卻不能真的妙手回春,除非真有像扁鵲、華佗那種曠世神醫,才能醫治大多數病癥吧。”
周嘉敏受教點頭,撅起小嘴委屈道:“我只是希望姐姐早日康復嘛,這樣就能陪我一起出去玩了,金陵的精致真好,絲毫不弱于咱們揚州老家,宮內漂亮,宮外也是景色多嬌,賞花寫詞,扶箏歌舞,快愜意啊!”
娥皇聽完,心中涌起一絲羨慕,青春就是好,她也是從十四五歲開始綻放自己的美麗,有才情,有情趣,天真爛漫,自由自在,可今日,卻只能臥榻于床,無法下地出門,等于圈養一般,不勝唏噓。
“最近你在宮內玩的好嗎?”娥皇關心問。
“挺好啊,有時候皇姐夫也會陪著我玩呢,他的詩詞寫的真好,比那些新科才子們寫的都好,如果皇姐夫參加科舉,肯定也能是頭名狀元!”周嘉敏說道李煜的時候,還是十分興奮的。
娥皇點點頭,她丈夫的才情有多高,可以說琴棋書畫、寫詞填賦,冠絕江南唐國,暫時無人能出左右了,能嫁給這樣的丈夫,得其寵幸于一身,尊貴顯赫,這一生也是值了。
“嘉敏,今年也十四歲了,快要到出閣的年紀,未來的夫君,打算找什么樣的?”娥皇看著清麗可人的小妹,忍不住打趣問。
周嘉敏也很有才情,只是心機不深,純凈無暇,對姐姐更是沒有防備,笑著道:“嘉敏要找夫君,肯定是能文能武,文能冠絕天下,才情無人能比;武能定國安邦,是真正的大英雄。”
娥皇搖頭道:“世上哪有這樣的文武全才的青年俊秀供你挑選,還是要放低一些標準,過兩年,可以從新科進士中,挑選如意郎君。”
周嘉敏搖頭道:“我的夫君,至少不能比姐姐遜色才行,不然文也如皇姐夫,權勢也不如皇姐夫,多沒面子啊!”
娥皇看到小妹的攀比之心,忍不住咯咯輕笑道:“那可難嘍,拋開你皇姐夫的帝王之位不說,光他詩詞才華,在咱們唐國就很難找到了。”
“嗯,的確如此,唉,苦惱呀!”周嘉敏一副蹙眉苦惱的神色,讓胞姐娥皇看著覺得可愛至極,又笑了幾聲,心情樂觀不少。
當然,此時的周嘉敏入春方來皇宮,剛住了十多日,跟李煜之間還尚無私情,等有一天親妹妹撬了她的墻角,她可能就不會笑得出來了。
聊了一會天,娥皇又有些乏意,想要再躺一會,周嘉敏乖巧地為姐姐蓋上被子,然后走出了搖光殿。
“去哪玩呢,對了,去找皇姐夫吧,看他有沒有寫出新詞!”
在這少女心底,這天底下,沒有男人寫的詞比她皇姐夫寫的好,她是第一個看眼見到落筆和成文,把這樣的事,當成一種榮光和幸運。
周嘉敏邁著輕盈的腳步,如歡快的云雀,走過金碧輝煌的重闋長廊,向李煜御書房——澄心堂走去。
而這個時候,李煜正在書房內,接見從潤州返回來的秘書省校書郎徐鍇,手里拿著一本“以軒詩詞集”反復翻閱,越看越心驚,翻到后面時,看得目瞪口呆,有點懷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