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青的拳頭剛落到對手胸口上的瞬間,仿佛撞上了一根大彈簧,整個人都騰空而起,然后摔在地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宋書記啊,宋書記,我都一把年紀了,被人打成這樣,政府要給我做主啊!”
這一聲喊出,他的鼻涕眼淚就流了下來,當真是聲淚俱下。
眾人皆是呆住。
“這……”白頭發老頭揉著自己被打疼的胸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陳長青。
不對啊,明明挨打的是我,你陳長青怎么反倒了下去,難道我斗轉星移借力打力的功夫已然大成。
等到他的家人憤怒地吼:“陳長青你碰瓷。”
“陳長青你給我站起來,你還耍賴了。”
的時候,老頭才明白自己是被人訛上。
他又氣又怒:“陳長青你要不要臉,你你你……我我我,我都八十二歲了,我能把你打成什么樣?你還碰我這么個半截入土的人,你你你……”
陳長青還在大哭:“你八十歲又怎么了,你身體好啊,我身子差,一天到晚都躺病床上,怎么經得住你打。我渾身都疼,肯定是受了內傷。快送我去醫院,我要輸液,我要做B超做彩超打CT,反正該檢查得就得檢查一遍。宋書記啊宋書記,救命啊,快送我去醫院啊!”
我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白發老頭氣得住不頓腳:“你身子差,你是懶出來的。你才多少歲啊,你你你……”
陳長青:“我今年五十四歲了,老了。如果在城里,又是重工業工廠的工人,都可以退休了。嗚,嗚……”
老頭呆住了,是啊,自己八十二歲是個老頭,他陳長青今年五十四歲何嘗不是個老頭。
只要是老頭就可以碰瓷。
真讓他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以他天天睡覺躺尸的身體素質,只怕哪里都能查出毛病,沒個幾萬塊人家出不了院,最可怕的是人家以后只要有個傷風感冒就敢登門找你麻煩。
不但自己,全家人都又說不盡的麻煩。
明明是我被打了,結果反被他訛。
老頭氣得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
宋輕云進陳長青撒潑耍賴,心中倒是樂了。陳尚鼎挖水塘給村里留下這么一個大攤子,說起來這其中村兩委也是有一定責任的。你占了人家的土地這么長時間,就得給個說法。
今天這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被陳長青這么一鬧,倒給了他轉圜的余地。
所以,宋輕云也不著急,就站在一邊饒有興味看熱鬧。
陳建國還在一邊攝象,看到他手中的電話,白發老者神色一動,立即叫道:“攝象了的,調出來一看就知道了,陳長青你少裝怪,宋書記、陳文書,你可要還我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