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可口,吃得眾人都叫口稱贊。
五花肉已經燉得爛了,用蘸水蘸著吃。
那蘸水甚好,使得是胡豆醬。
本地胡豆醬做法和別的地方不同,先用刀把干胡豆切開,剝去硬殼,放蒸籠上蒸熟,用手捏成糊狀,擱陰涼處發酵。和做臭豆腐的工藝和原理差不了多少,這種霉其實就是酵母菌,對身體有好處,至少能幫助消化。
待長出霉后再放太陽下曬干,用風吹去霉粉,就可以裝缸了。
裝缸后,加水,加鹽。這鹽最好用不加碘的巖鹽,如此才能逼出其中獨特的風味。可惜現在的鹽都必須加碘,只能對付著用了。
接著,加打碎的生朝天椒,放太陽下暴曬。在曬太陽的過程中你還得用一根竹片不停翻動,以便底下的醬料能夠均勻受熱。否則上層被曬出鹽殼,下面的醬還有生鹽的味道,那就壞菜了。
如此一月,經過毒日頭暴曬后的醬才算大功告成。
這種胡豆醬味覺層次豐富,咸鮮辣還帶著胡豆淀粉特有的香味,是做蘸水的上好材料。吃的時候,擱上蔥花,放上油潑辣子,再放點花椒油,紅綠分明,煞是好看。
除了做蘸水,胡豆醬還可以用來代替豆瓣醬炒回鍋肉,用來紅燒,用來打湯,用途極是廣泛。
在三四十年前,大家吃不飽飯的日子里。沒有菜吃的時候,直接用筷子挑一坨醬和飯,也讓那一碗白米飯顯得不那么枯燥乏味難以下咽。
太后怕發胖,只吃了幾口燉五花肉就停下筷子,口中連聲稱贊:“老黃,你可真是不錯啊,這手藝絕了。同樣的蘿卜燉肉,在你手里做出來怎么就那么好吃。哎,我都想投資開一家飯館,請你當行政主廚了。”
老黃得到太后的夸獎,心中得意:“不行的,不行的,我雖然做飯好吃,可手腳慢。一份菜得做個二十分鐘。真去當廚師,怕是要被吃客催死。”
太后:“慢工出細活,大姑你正在長身體,多吃點。”說罷,就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小姑娘嘴里。
大姑已經吃得嘴角流油,臉上都糊滿了紅色的火辣辣的醬料。
宋輕云看得笑起來,拿了紙巾不住幫她擦嘴。
見太后吃得差不多了,宋輕云斟酌著語氣說:“媽,聽人說你和梅詠爸爸媽媽在建國家扎金花,有沒有這事。”
太后放下筷子,反問:“怎么了?”
宋輕云又道:“這里都不是外人,自我到村里之后都是在老黃家搭伙,有的話我也不用回避他。你兒子我好歹是是駐村干部,扶貧工作組組長,前一段時間村兩委剛頒布了禁賭令。村民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現在積極響應,村里風氣為之一清。可你作為我的母親,帶頭違反規定,你讓我有點難辦啊!”
太后:“誰說的?”
“不管誰說的,我就問你有沒有這事?”宋輕云說:“媽,我不是要責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多支持一下我的工作,不要讓你兒子難做。”
“我們打牌的時候說話的聲音都不大,怎么就被人知道了呢?一定是出了奸細。”太后有點疑惑,道:“你說不打就不打啊,我還偏要扎金花。反正打得又不大,一元的底,一場牌下來人均幾十快的輸贏,不違法。”
她們幾個老頭老太太生活富足,輸贏和大小都沒有意義,主要是打發光陰。邊打牌邊聊天,算是一種社交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