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霞突然驚叫出聲,轉頭看著溫室門口,喝問:“老七婆,你進來做什么?”
只見,老七婆手里拿著一把刷子進來了。
聽到唐霞的驚叫,他反被嚇住了,訥訥道:“支書沒在啊,我我我……我看看你這里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老七婆是個淳樸的人,他家的葡萄生了霜霉病,給大家制造了這么大的麻煩,內心中很是愧疚。特別是靠著自家地的龔珍信的大棚,如果真有個好歹,第一個就會被傳染。
他越想心里越難過,就過來幫忙刷藥水。
“不需要,不需要,你走吧!”唐霞臉色大變,如臨大敵般喊:“我們兩口子忙得過來。”
“你們城里人沒做慣農活的。”老七婆連聲說:“我那邊已經忙完了,閑著也是閑著。”
唐霞急得臉都紅了:“別過來,真的不用了。”
老七婆:“都是鄉里鄉親,不用客氣的。”
唐霞終于惱了,罵:“說了不用,你硬湊過來做什么,誰知道你帶沒有帶病毒,把我的葡萄給傳染了算誰的?”
老七婆愕然:“沒有病毒啊,我家的葡萄都拔了,一把火燒了。地里的土也都噴了藥物,就算有病毒也殺死了。”
唐霞:“誰信呀,你家的葡萄拔是拔了,可你身上帶著呀!你身上消毒了嗎,洗澡換衣服了嗎?老七婆,你再敢朝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了……你還走,當家的!”
唐霞丈夫也不廢話,沖上去去,伸手不住推搡:“你走,你走,再不走打死你狗X的。”
就這樣,老七婆被他給趕出了大棚。
他呆了半天,心中就好象是被人塞了把谷草,說不出的難受。
又在村里走了半天,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也非常惡劣,一看到他都是面色大變,吼:“走開走快,別進我家大棚。”“老七婆,咱們平時關系不錯吧,你怎么跑來害我?”“老七婆,做人不是這么做的。”
老七婆心中憋屈,他忙了一上午,腹中饑餓,就看到陳一地騎著三輪車過來賣涼粉。
“陳一地,給我弄一碗。”
陳一地見是他,一句廢話也不說,調頭,飛也似地逃了。
就連另外一邊的陳二也是一臉驚慌,連聲喊,“快跑啊,老七婆來了!”連涼拌蘿卜挑子都不要了,瞬間消失在街角。
接下來,老七婆無論去什么地方,身邊兩丈范圍連別說是人,連狗都沒有一條,近似于社會性死亡。
老七婆什么時候被鄉親們這么排斥過,委屈得掉下眼淚來。
“喲,大老爺們兒還哭上了?”低低的笑聲傳來。
他轉頭看去,卻見龔竹正立在身后,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老七婆:“龔竹,你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我眼睛里落了沙子。”
“我笑我的,你管得著嗎?”
“竹花,你再笑我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