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向四周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可你的官職地位,比起九成九的人都高啊!”
其實走進這座府邸,朱厚熜就堅信張璁絕不是貪官,即便收了錢,那也是誤會一場。相比之下,他更關心張璁這個人。
畢竟這是他整頓朝堂的一柄快刀啊!
“張卿,你剛剛說把管家辭退了,那是為什么?”
張璁無奈,“他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收了一副字,臣讓他退回去,他說找不到送禮的人,沒有辦法,臣只能把字送去了都察院,讓他們給封存入賬。若是能找到送禮的,就還給他,找不到,以后就只有賣了,入都察院的公賬。”
朱厚熜眉頭微蔟,“就因為這事,你辭退了管家?”
“嗯!”張璁道:“臣承蒙圣恩,屢屢超擢,如今又執掌風憲,怎么敢隨便收禮!不光是臣,臣的家人,親朋,好友,仆人,全都吩咐過了。不許收禮,也不許承諾任何事情,遇到了麻煩,讓他們光明正大處理,不許打著臣的旗號,為非作歹。總而言之,他們就當沒有我這個人吧!”
朱厚熜不敢置信地看著張璁,說句心里話,清官他聽說過,也見過,比如袁宗皋,就稱得上是清官。
可是像張璁這邊,毫不講情面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家伙就這么不近人情?
“張卿,咱們能聊一聊嗎?”
張璁遲疑道:“臣不知陛下想知道什么?”
“就隨便說說,你師父也在這里,讓我們都聽聽你的想法。”
“臣……沒什么想法。”張璁沉吟道:“臣覺得既食君祿,就該清廉自首,盡忠盡職。這是人臣的本分……如果再多說一句,就是臣覺得——大明病了!”
朱厚熜微微嘆氣,失笑道:“的確是病了,那張卿愿意做國醫圣手,替大明治病嗎?”
張璁目視著朱厚熜,他的喉結上下涌動,難掩激動反問,“陛下愿意用臣?”
朱厚熜啞然,“怕是沒有更合適的人了!”他說完又看了眼王岳,“你怎么說?”
王岳一拍胸膛,“名師出高徒,臣可是十分驕傲啊!”
“呸!”
朱厚熜不干了,“朕親自點的狀元,張卿是天子門生,你沒事別跟瞎摻和!”
王岳這個冤枉啊!
“陛下,貌似你這位師父沒干什么事情啊!這座府邸還是臣借給張璁的,他把臣借給他的東西,弄得跟沒了毛的雞似的,這筆賬還沒算呢!”
“算什么算?有本事你跟朕算!”
“那陛下愿意付錢?”
朱厚熜眨眨眼睛,“那個……你去跟太后說,朕懶得管這事……朕想問問郭勛!他誣告張卿,該當何罪!”
總算把郭勛想起來了,而此刻的郭勛,整個人都是不好的,他到底彈劾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啊?
說得再多,已經是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