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基對此也表示贊同。
“師兄,你說的太多了,我也是最近幾年,才感覺到做事竟然是如此艱難。”朱載基毫不保留,就把西山書院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階聽完之后,微微一笑。
“殿下,你想聽聽臣在歐洲的境遇不?”
朱載基表示很有興趣。
“臣在巴黎的時候,就遇到一個學者,他憤怒質問我,為什么要奪走他們家的土地,那可是他們家幾代人努力積攢下來的。他的祖母早起晚睡,上午生過孩子,下午還要去田里干活,就像是母牛一般努力。”
“相比之下,那些懶惰的農夫毫無上進之心,懶惰,卑鄙,投機取巧,只要抓住機會,就會偷懶,甚至還會竊取勞動成果。這樣的蠢材就該窮死他們!把土地交給他們,簡直是糟蹋了。”
朱載基呵呵兩聲,他當然聽得出來,這是詭辯,但是他更好奇結果是什么。
“師兄,你怎么反駁的?”
“我沒有反駁。”徐階笑道:“我只是把土地分好之后,等到農耕的時候,我發現得到土地的農奴,比他們家更加努力,甚至舍不得回家,睡在田間地頭,一心一意,種出更多的莊稼。”
朱載基呵呵一笑,“師兄高明,事實最能打臉!拿走了人家大半的收入,憑什么讓人賣命干活?出力再多,最后大半都落到被人荷包里,傻子才賣力氣呢!”
徐階也點頭了,不愧是同門師兄弟,果然心意相通。
“殿下,其實臣想說的不是這些貴族的丑陋嘴臉,而是想說歐洲千百年傳承下來,已經根深蒂固,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在師父的觀念里,這就是利益集團!”
“他們根深蒂固,彼此之前,親密無間,共同壓榨底層百姓。而底層百姓也被他們欺騙了,分田的目的不是搶走誰的田地,而是解決地租剝削的問題,公平勞動,公平獲得收益。這才是合情合理的,絕不能準許一些人,可以奪走其他人大部分勞動成果。”
朱載基默默聽著,他昂起頭,笑容燦爛。
“師兄,你變了,過去的你,說不出這種話的!”
“是嗎?”徐階輕笑道:“我要是不變,怕是對不起師父的栽培啊!殿下,其實我想過了,西山書院的那些教授,像不像歐洲的小地主?他們把持學院的資源,向上,他們告訴朝廷,不許插手,向下,他們壓榨學生,肆意妄為。”
“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把學堂變成他們為所欲為的話外之地!如果臣沒有猜錯,不只是西山學堂,其他各個地方,都有這種趨勢吧?”
朱載基忍不住吸了口冷氣,他的心砰砰亂跳。
徐階的境界上來了,真是一語中的啊!
其實西山學堂真的是眾多問題當中,最小的一個。
比這可怕的多了。
例如長時間以來,刑部、都察院、六科廊,這都是自成一系。他們名義上都按照大明律法做事,可事實上法條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還有軍隊,自從王岳改革之后,軍隊戰斗力上來了,可是自武學以下,人員升賞提拔,都形成了自己的規矩,皇帝的作用,最多就是簽個字而已,有時候甚至不用簽字也行。
像這樣的山頭兒實在是太多了,銀行,戶部,工部,還有各個地方,全都是這幅樣子。
“師兄,你說我該怎么辦?”
徐階微微一笑,“打擊,狠狠打擊!就從西山書院下手,殿下不方便,就讓臣來!別以為沒有人拿得動刀了!”
這一刻,神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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