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緊緊握著拳頭,身旁的歐陽氏嘆了口氣。
“老爺,事情都這樣了,就聽天由命吧!咱們別存心作惡,包庇蛀蟲也就是了。下輩子咱們不當官了,就找個山野荒草,耕田織布,好過現在萬倍啊!”
嚴嵩深深一嘆,用力點頭。
他何嘗不想田園牧歌,小橋流水,可是人家能答應嗎?
徐階那個家伙咄咄逼人,朝野上下,各種刀劍,都奔著他來,就算他想茍全性命,人家讓他茍嗎?
……
“王岳,你也是太心軟了,要我說就把什么大教堂都給炸平算了。你還非要弄什么博物館,信不信有朝一日,人家再把博物館改回教堂。”
王岳無所謂聳聳肩,“他們愿意折騰就折騰唄,我除了關心大明之外,別的地方,越落后,越野蠻,不就越好!”
“可也是!”
朱厚熜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很冤枉,“王岳,既然是這樣,咱們倆辛辛苦苦,跑到外面,曬得屁股都黑了,這是干什么啊?”
王岳忍不住好笑,“朱厚熜,咱們倆討論一個很好玩的事情吧,你說什么是天子?”
“什么是天子?朕啊!”朱厚熜理直氣壯道:“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啊!”
王岳又道:“那這么說,如果說了不算,即便是天子,也只是牌位。如果說了算,就算不是皇帝,那也是皇帝了。”
朱厚熜冷哼道:“這道理朕早就清楚,過去他們士人集團,元老舊臣不就把朕的權力搶走了,朕就是個擺設!”
“沒錯!”王岳道:“那你覺得,是現在架空天子容易,還是過去容易?”
“這個嗎?”
朱厚熜陷入了沉思,他是面對過滿朝大臣,盡數反對自己的恐怖場景的,現在想想,還不寒而栗。
可要說那些大臣真的那么恐怖嗎?
似乎也未必,畢竟他贏了。
這么說吧,其實以前的事情還算簡單,無非就是土地錢糧,硬著頭皮往下推,還有成功的希望。
可現在呢?
似乎不是那么簡單了。
一條鐵路,上千里也是稀松平常,需要連接的城市幾十個,涉及的人口幾百萬,穿越好幾個省。
這可不是一道圣旨就能解決的。
修路是不能不考慮成本的,而如何評估,這里面的學問太大了。只要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得出來的結果就會大相徑庭。
“我似乎想通了一些,現在的社會更復雜了,而且是越來越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