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了一張躺椅,半躺半坐的靠在上面,示意高寒在對面也如此坐下。
兩名仆人端來茶案,茶案上是整套茶具。
一名中年女子跪坐在茶案前,向兩人微微點頭之后,溫壺,燙杯,裝茶,高沖,蓋沫,淋頂,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將兩杯茶水放在精美的木盤上,端到兩人中間的矮幾上,然后退了下去。
茶霧裊裊升騰,顧明臣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高寒有樣學樣,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茶水很燙,有點苦,苦味過去,又有點奇特的甜從舌底泛了上來,一種暖而爽快的感覺一直蔓延到高寒整個上半身。
雖然高寒并不懂得品茶,也知道這等茶葉絕非市面上的一般茶葉可比。
兩人就這樣喝著茶,悠然的音樂如高山流水,在房間里輕輕回蕩,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一杯茶喝完,顧明臣滿足的呼出一口氣:“這茶如何?”
“好喝。”高寒老老實實的說。
黃鐘大陸也有茶道文化說法,講究什么‘悠遠之思,天然曠逸’;但是到了高寒這里,他倒是也想好好形容一番呢,不過文化修養有限,所謂‘獻丑不如藏拙’,為了不出洋相,高寒還是老老實實說‘好喝’算了。
“哈哈哈,好喝?”顧明臣一愣,突然大笑起來:“這評價倒是返璞歸真——這個評價好!小寒你是真性情。”
原本顧明臣看到高寒在自己面前鎮定從容,沒有半點緊張,很是高看了高寒幾眼,可是通過高寒對這茶的評價,顧明臣也就知道這孩子吃幾兩飯了。
他當然不可能說‘小寒你沒文化’,只能如此‘贊美’高寒。
“小寒,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么打算嗎?”既然摸清了高寒的深淺,顧明臣也不打算繞圈子,直接切入主題。
“顧院長——”
“叫我伯父。我比你父親大了二十歲,你叫我一聲伯父也是應該的。”雖然高寒的表現并不入顧明臣的眼,但是高寒品行卻是顧明臣看重的。
“顧伯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父親能有個施展抱負的機會。”高寒說道。
“嗯?小寒,你為什么覺得,你父親想要有一個施展抱負的機會呢?”顧明臣好奇的問。
根據方管家報上來的資料,那位高城先生并無大志。
“我猜的。”高寒言簡意賅。
高寒當然不能說,自己看著老爹閑得蛋疼想生二胎很不爽——讓老爹忙起來,也許他就不想生二胎了。
聽了高寒的話,顧明臣對高寒頓時更增三分好感——如此良機,這孩子卻先想著父親!
“小寒不錯,這件事我會安排,你不用擔心,不過,小寒,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對未來的想法。”顧明臣說道。
“我?”高寒微微一愣。
“對,小寒,你不會覺得,你救了我顧明臣的女兒,就只有這一點點報答吧?”顧明臣微笑著說:“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只管說來我聽聽。”
高寒沉默片刻,從躺椅上起身站到顧明臣面前肅容而立,他先是躬身行禮,然后才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習武。”
文武兩道并行不悖,文道是從大學畢業,成為學士為正途;而武道則是成為國家承認的職業武者(武士),同樣可以踏入士大夫階層,社會地位并不比學士差上分毫。
如果單以平均收入來說,武者還要超過學士許多。
只是窮文富武不是開玩笑的,正規武道學校一年費用超過五十萬元,就算高寒家這樣富裕的家庭也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