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高、兩米直徑的圓柱形艙體中,晶瑩剔透、鴿蛋大小的血紅圓珠載沉載浮。
自從那一戰之后,原本高水藍可以如臂使指的氣血丹珠,變得猶如沉沉死物,對她的指令毫無反應,而且眼看一天比一天光澤暗淡,只有放入培養艙中,才能保持潤澤。
如今,氣血丹珠終于再次活躍起來,大量吸收營養液,也難怪母女二人激動萬分。
站在艙外的高水藍伸手一指,精神觸角鏈接過去。
氣血丹珠滴溜溜一轉,頓時化作一只小小的鳳凰,在艙體中盤旋飛舞,無論是水下水上,姿勢毫無二致,周圍介質似乎對它毫無影響。
高水藍手腕一轉,五指向上一招。
赤紅鳳凰穿過培養艙的玻璃外壁來到她的身邊,繞著她上下盤旋飛舞,一如當年父親還在的時候。
培養艙外壁完好無損。
“寒,是——是你回來了嗎?”張玉鷗低聲問。
赤紅鳳凰飛舞依然,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高水藍雙手捧起,那只袖珍赤紅鳳凰落在她的掌心,收起翅膀蹲伏下來。
母女二人圍著小鳳凰左看右看,卻看不出什么名堂。
高水藍閉上眼,用精神與赤紅鳳凰仔細溝通一番。
赤紅鳳凰體內空空蕩蕩,只有那一點死寂的核心精神變得活躍起來,對自己敞開接口,讓自己可以操作這枚氣血丹珠生出種種變化。
高水藍不得要領。
但她可以確定,氣血丹珠中這點核心精神,突然從死寂狀態變得活躍起來,和父親高寒定然脫不開關系。
“媽媽、媽媽,爸爸還活著——爸爸留在氣血丹珠里的精神烙印又活躍起來了!”
高水藍一轉念,臉上喜笑顏開,一把抱起母親轉了三圈。
無論如何,先讓母親開心一下,這些年,母親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心里肯定是苦的。
至于父親到底情況怎么樣?再怎么糟糕,還能比徹底沒動靜更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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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斯特星球,威爾斯男爵領。
高寒頂著馬特威爾斯的身軀面孔,在自家莊園中暢通無阻。
兩名年輕侍女遠遠看到他走過來,連忙主動避讓到一邊,躬身低頭,眼睛看著地面,不敢直視他的身影。
這是規矩——下等人不可直視貴族,否則便是失禮,輕則鞭打責罰,重則被驅逐出莊園。
高寒這些年藏在馬特威爾斯體內,所思所想全是如何演化‘天魔奪舍’神通,根本不關心馬特威爾斯到底遭遇了什么——畢竟對當時的高寒來說只剩下一縷神魂,奪舍才是他最大的正事,其他都是旁枝末節。
而且這是高寒第一次奪舍,為了防止萬一,奪舍成功之后,他第一時間把馬特威爾斯所有帶有個人情緒的記憶碎片一掃而空,只留下些許完全客觀的記憶映像。
情緒是靈魂的波動,帶有情緒的記憶碎片也帶著靈魂印記,雖然馬特威爾斯還沒有升華的靈魂,留下的印記對高寒來說并不算什么威脅,可他依然不愿意留下一點風險。
當年王蛇道人最后翻船的經歷,讓高寒著實印象深刻無比。
掃清大部分記憶碎片以后,風險倒是徹底沒了,可由此帶來的后遺癥就是高寒對馬特威爾斯平日生活細節習慣掌握大為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