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許不令架著馬車穿過車馬如龍的朱雀大街。身著護衛常見的武服,腰間的寶劍換成了一把四尺長刀掛在背上用黑布包裹,頭上戴著斗笠,脖子上還掛著黑巾可以蒙面。
車廂之中,蕭庭正襟危坐,頗為享受的搖頭晃腦:
“不令,當年我祖父給你祖父牽馬,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你給我駕車,這叫什么?”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許不令隨口回了一句。
蕭庭眼前一亮,稍微琢磨了一會兒:“嗯……不錯不錯,年紀輕輕便有這種感悟,孺子可教也……”
許不令懶得搭理這工具人,略微琢磨,轉頭叮囑:
“今天我去白馬莊的事兒,別讓陸夫人知道了。”
蕭庭輕輕一笑:“小意思,只要本公子玩開心了,自會替你保密……”
許不令架著馬車在大業坊的坊門處停下,沖著四處觀望的祝滿枝招了招手。
祝滿枝按照許不令的安排,也換上了便裝,暖白點綴桃花瓣的上衣,紅底白花的裙子,梳著雙平髻,耳垂還掛著翠綠的兩個耳墜,二八之齡的緣故,看起來如同鄰家小姑娘,很是青澀,就是胸口鼓囊囊的和年紀不太相符。
瞧見馬車后,祝滿枝眼前一亮,提著裙擺跑過來,很遠便嬉笑道:
“許公子,這身打扮可以吧?”
“可以。”
許不令往旁邊坐了些,祝滿枝便干凈利落的跳上了馬車,在外沿坐下,抬手去接馬鞭:
“這種事兒我來就行啦,您千金之軀駕車不合適……”
蕭庭聽見聲音,掀開車簾露出腦袋:“怎么就不合適?給我駕車是他的福報……”
偏頭瞧見祝滿枝,蕭庭一愣,上下打量幾眼,表情渾然一變,做出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是我冒昧!小生蕭庭,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祝滿枝沒想到馬車里還有人,回頭瞧了眼,微微蹙眉:
“許公子,這廝誰啊?”
“蕭相的次子,當朝太后的侄子,淮南蕭氏的嫡系。”
“……”
祝滿枝臉色一變,淮南蕭氏可是頂流門閥,硬說起來,眼前這傻子身份和許不令相差無幾。
祝滿枝坐姿端正了些:“原來是蕭大公子,久聞不如一見,果真長的玉樹臨風、氣質出塵。”
蕭庭一副謙虛模樣,勾了勾額前垂下了一律發絲:“過獎,都是朋友瞎吹的,本公子最是平易近人……對了,許不令,方才陸夫人說我和你是‘云泥之別’。”
“那是自然!”祝滿枝誠懇點頭:“蕭公子和許公子,自然是云泥之別。”
“是嗎?我還以為陸夫人騙我……”
許不令表情怪異,抬手把車簾拉上,才解救了不知該怎么接話的祝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