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籠外面,管事拿著銅鑼‘鐺——’的敲了下:
“開始!”
嘩啦嘩啦——
鐵欄桿緩緩吊起,里面餓了三天的黃紋虎口中滿是唾液,焦躁憤怒的扒著鐵欄桿想要擠出去。
“他娘的,把刀撿起來啊!”
“宰了這爬蟲,老子賞你一千兩!”
呼喊聲如海潮,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
牢籠中兩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先是癱軟到地上爬著四處尋找出口,眼見黃紋虎的頭顱已經從鐵欄桿下方鉆了出來,人絕境的求生欲還是占據了上方,兩個面如死灰的人,連滾帶爬撿起了刀槍,戰戰克克的靠在牢籠的邊緣。
“一起上啊!”
“分開怎么打!一起上去,殺豬一樣,饒后找機會一刀就捅死了……”
四方看客趴在欄桿上,焦急興奮的催促吼叫,那模樣恨不得換自己上去。
“嗷——”
隨著一聲響徹地宮的虎吼,黃紋虎從牢籠中掙脫出來,虎掌踏過沙土帶起灰塵與悶響,一躍近丈,眨眼就沖到了籠子邊緣。
“啊——”
慘叫聲當即響起。
兩個漢子方才還鼓起的一點悍勇,在瞧見餓虎的兇悍之后已經蕩然無存,只顧著四散奔逃。跑的慢的一個漢子,被巨大虎爪在背上撕開四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只來得及發出絕望慘叫,脖子便落入虎口,聲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三才早已嚇得沒了三魂七魄,連刀都扔在了地上,只顧著朝離大虎遠的地方奔逃。
餓虎撲殺一人后,并沒有停下來挨刀的意思,窮追不舍撲向了三才。
“龜孫兒跑什么!拿刀砍啦!”
“窩囊廢,老子壓你們一百兩銀子……”
呵罵聲四起。
在市井底層混跡的賭棍,大多是好吃懶做之輩,連正常壯年男子都跑不過,更不用說跑贏老虎。
三才抗了半年的麻袋,孫家鋪子的伙食又不錯,此時反而跑的很快。只是殺不死黃紋虎,也不過是多活幾個呼吸的時間罷了。
朱承烈本就心中有鬼,此時實在看不下去:“爹,讓管事停下,這哪是人搏虎,這就是拿人命取樂,太損陰德。”
朱滿龍端著茶杯,沒有說話。
旁邊的張潮眼神淡然:“生死由命,自作孽,怪得了誰?”
“救命啊——”
牢籠之中,三才瘋狂的哭吼,雙腿都跑出殘影,識圖離背后越來越近的猛虎離遠一點。
徒勞無功。
周圍的看客已經罵罵咧咧起身,顯然對這場大戲很不滿意。
就在黃紋虎飛撲而出,沾滿血水的巨口咬向三才后頸之時,地宮內忽然響起一聲爆呵:
“死畜牲!”
聲若炸雷,幾乎蓋過了全場的喧嘩,在地宮中回蕩。
朱滿龍手上的茶杯微微一顫,一雙鷹目猛然凝神,望向了地宮的石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