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虛真人端著小茶壺思索了下,搖頭一笑:
“天下太大,不敢斷言。不過左哲先肯定留下過三卷書冊,最后一卷是其畢生習武心得,孝宗皇帝破長安之前,我還曾去找過一次,只可惜失竊了,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人手上……
……至于四枚玉器,應該是幾百年前左哲先送給四個徒弟的入門禮,除開北齊左親王家傳的那一塊,其他的幾百年下來送來送去,分散到了天下各處。岳陽曹家的先祖在前朝大齊的時候,和人論劍贏了一串兒劍穗,上面有塊玉扣,掛在曹家的湛瀘劍上,至今還在祠堂供著……
……聽說岳麓山那個老頭子手上也有一件,好像是根簪子,不過那老不死是真神仙,比我還難找。剩下的一件倒是未曾聽說,不知曉在什么地方……”
“簪子……”
許不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詢問道:
“曹家也是劍學豪門,‘祝陸曹’三足鼎立數百年,家主曹渠簡雖然比不上祝稠山和我外公,但曹家底蘊尚在,十年前忽然就舉族封劍退了江湖改賣螃蟹,實在有點太可惜。江湖上傳言頗多,甚至有說曹家為虎作倀的,老道長可知緣由?”
青虛真人嘆了口氣:“陳年舊事了,揭人家短不好,貧道也不好評價。曹家劍以‘快’聞名天下,追求的就是剛猛迅捷劍出無悔,遇上了有愧于心的事兒,就和你舅舅陸百鳴一樣,一輩子都想不開,想開了就不是江湖人了……
……曹渠簡是正兒八經的江湖人,當年我也指點過幾次,人沒問題,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兒怎么選都是錯,也不能怪曹渠簡……
……你拜了寧玉合當師父,應該認識寧清夜。當年清夜小丫頭出事兒,還是曹渠簡偷偷跑來這里和我說情,才把清夜丫頭保了下來……”
許不令若有所思,正想再問點別的,旁邊躺尸的林雨凇咳嗽了兩聲,總算是緩了過來。
“咳咳——”
林雨凇眼神稍微清明,便是一頭翻了起來,摸了摸胸口和腦袋,確定還在后,臉色微變:
“什么鬼,老神仙,方才我做噩夢了,遇到個神仙……”
剛說一句話,就瞧見旁邊小火爐跟前就坐的許不令和夜鶯,都是表情古怪的望著他。
“呃……”
林雨凇臉上的驚恐當即收斂,做出了風輕云淡的模樣,抬手抱了抱拳:
“許公子果然好身手,受教了。”
許不令輕笑了下:“林兄也不差,我生平交手遇上最強的,估計就是林兄了。”
林雨凇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小火爐跟前坐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
“許公子,你這‘青魁’有點名實不副,就憑方才那一下,打兩個唐蛟估計都沒問題,足以稱得上天下第一了。要不是親身挨這么一下,我絕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出槍這么快。”
青虛道長輕輕抬手:“別捧人了,青魁就是青魁,沒打過之前稱不了天下第一。你連青魁都打不過,就回去多練幾年,等啥時候有把握了再來找道子,現在太早了。”
林雨凇也輸得起,吃了虧自然就看到了差距,當下也消了雄心壯志,抬了抬手:
“我還是見識太少,回去再練練。常說不打不相識,許公子既然到了楚地,還出手指點了林某,無論如何得盡地主之誼,我林家在岳陽有個武館,若是許公子走到洞庭湖,可一定要知會一聲,好讓林某給許公子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