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肅王不可能袖手旁觀,很可能為了保陸氏直接跳反。而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肅王造反的成功率很低。
許不令讓寶寶研究了些火炮火藥的圖紙讓肅州軍器監研制,但終究還在研發階段,裝配到軍隊至少得好幾年,所以不想這么早和朝廷鬧翻。
如今陸鴻雪已經和打鷹樓混在了一起,最好的解決法子,是直接宰了陸鴻雪,把他的人頭交給朝廷,證明肅王和東海陸家不知情,以免朝廷借題發揮提前挑起紛爭,這也是許不令現在跑過來的目的。
陸鴻雪明顯看出了許不令的意圖,所以一直站在祝六身后,語氣輕和:
“世子聽我把話說完,陸家有反心是什么下場,我自然清楚。因此離家前,陸氏已經將我逐出了家門。陸家在江湖扎根數百年,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可能不報。家父面壁思過十年,姑姑郁郁而終,這些事情都得有個交代,不能就這么算了。”
許不令眉頭緊蹙:“大勢如此,你翻不起浪花,只會害了陸許兩家。”
“肅王當年力保陸氏,家父與我銘記在心,我陸家不會牽連到肅王。”
“陸家真遭了滅頂之災,你以為我父王會袖手旁觀?你們私自行事,只會攪局,對大勢沒半點益處。”
陸鴻雪聽到這里,沉默了下,還是搖頭:
“天下之大,無人能洞悉全局,世子和肅王也一樣。宋暨繼位之后,施以暴政肅清江湖,本意可能是好的。但地方官吏曲解圣意,借機大發橫財,趨炎附勢的歪門邪道安然無恙,反倒是無數守規矩不殃及百姓的勢力被斬草除根。
我陸家當年掌控整個東海的航運,船隊出海遠渡重洋,來往貿易都得過我陸家的手,番外蠻夷喜歡中土的絲綢瓷器茶葉,全是走我陸家航道運過去,再從外面拉回來金銀藥材,青州、徐州當地的百姓也以此為生。
結果十年前,朝廷想要把這些全拿回去,不給便指為逆賊。我陸家最后全交了出去,航道落在了官府手上。官吏可不像我陸家那樣講信譽重規矩,層層剝削兩頭吃,進出還抽取重稅,海外盜匪也不清剿,到了現在根本沒有商賈愿意出海,百姓找不到活兒干走投無路犯事兒,官府便施以重刑。這些例子很多,世子千金之軀,可能看不到,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民間早已積怨深重,只是缺一把火罷了。”
許不令對這個沒有否認,東海陸氏給整個東海的走私販子當保護傘,肯定被朝廷清算,但朝廷滅了陸家肥了一幫貪官污吏,也確實處置不當。
不過這和當前討論的是沒關系,許不令冷聲道:“光靠打鷹樓和百姓積怨,造了反也只是曇花一現,你成不了事兒。”
陸鴻雪笑了下:“只憑我和打鷹樓自然成不了事,不過當今天子想滅的藩王可不止肅王,此事與肅王一脈無關,我建議世子靜觀其變,或許能坐收漁翁之利。”
許不令自然知道宋暨拿肅王開刀只是開始,七位藩王權勢太大,肯定會挨個削一遍。陸鴻雪這番話,是在說有其他藩王有了反義,暗中扶持了打鷹樓等組織,準備奪權。其實燕王早就動手了,不過燕王是出于私仇。
其他五位宋氏藩王,各個都有造反的本錢,很難猜出是誰。
許不令思索了下,干脆直接詢問:
“是誰?”
陸鴻雪搖了搖頭:“只有厲寒生知道是誰。”
許不令思索了下,將劍穗丟給了祝六:
“你最好藏嚴身份,若是暴露出去,我會看著陸家死。”
陸鴻雪微微抬手:“此事與肅王無關,若是暴露身份,我自會撇清關系不留后患。”
許不令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