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寧玉合頓時焦急起來,對這欺師滅祖的孽徒毫無辦法,只能拖著有些無力的身子起來,磨磨蹭蹭的穿好了衣裙。
許不令拉著寧玉合走出房間,在屋里取來畫筆顏料,然后便從客棧窗口躍了出去,來到了一處比較僻靜的房頂上。
到了四下無人的地方,寧玉合總算敢說話了,眼中帶著羞惱,抬手就在許不令肩膀上拍打:
“令兒,你怎么能這樣?方才滿枝在旁邊,我都說和你出來了……”
許不令事兒都做了,自然是有恃無恐,在房頂的雪面上坐下,拿出顏料畫筆,微笑道:
“好了師父,快過來,天氣冷待會顏料凍上,可就畫不成了。”
“……”
寧玉合緊緊攥著手兒,水靈靈的眸子瞪了許不令片刻,最終還是無可奈何,慢條斯理在旁邊坐下,看著北邊的方向默然不語。
許不令在寧玉合肩頭推了下,然后撩起裙子,執筆開始勾勒圖案,瞧見寧玉合望著北邊不說話,詢問道:“師父,想什么呢?”
寧玉合躺在雪面上,手兒疊在腰間,囁嚅嘴唇沉默了下:“唐家……就在北邊百里開外,鎮子上有幾家鋪子就是唐家的……我小時候經常在這里混跡,在悅來客棧還住過一段時間,因為姓唐,倒是沒人敢欺負我……其實唐家也不全是壞人,壞的就是唐蛟和他那幾個兄弟,把唐家弄成了現在這模樣,我娘也死了……以前都沒想過會再回來……”
話語斷斷續續,似是回憶,又好像是吐露心聲。
許不令安靜聆聽,勾勒圖案的閑暇,柔聲安慰:“既然我來了幽州,唐蛟就不可能活過年關,師父的仇我來報,你安心當小媳婦即可。”
提到這個,寧玉合幽幽嘆了口氣,搖頭道:“你不能動手殺唐蛟,唐蛟和朝廷關系極好,你是藩王世子,按理說應該和他站在一邊兒。祝六去殺他,是江湖人報私仇,朝廷沒辦法,你若是去殺他,就是藩王世子殺朝廷的功臣,皇帝肯定會興師問罪。”
許不令畫筆停頓了下,對此沒有否認,想了想:“暗殺應該沒問題,我沒公開露面,朝廷即便懷疑我,沒證據也不敢放肆。再者唐蛟不過是天子手底下一條狗,即便被捅出來,我隨便找個冒犯我的由頭,當今圣上也不可能讓我賠命,頂多責罵一番……”
寧玉合思索了下,轉過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頰,聲音柔婉:
“令兒,我不想你為我做什么,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報仇,等仇報了也就沒事了,到時候你把我帶回王府,做妾侍也好、丫鬟也罷,我都不說什么,老實給你生個孩子,然后就這么過下半輩子……但你要是為我惹上麻煩,即便報了仇,我心也安不下來……”
許不令略顯無奈,畫完圖案后,收起了畫筆,手持撐著雪面,低頭看著寧玉合的臉頰:“你是我師父,怎么會讓你當沒名分的妾侍丫鬟。”
居高臨下的眼神,讓人容易聯想到奇奇怪怪的東西。寧玉合微微偏開目光,望著遠處的點點燈火:
“我當年差點成皇后,肯定不能公開嫁給你,要是皇帝知道,非得氣死……不當妾侍丫鬟,能當什么?”
許不令認真道:“當師父啊,常言道‘一日為老師、終生為媳婦’……“
“……”
寧玉合顯然不怎么喜歡這笑話,輕輕推了許不令一下:
“你別胡說了,師徒名分大于天,都這樣了,還怎么當師父……要么你以后別碰我,我把這事兒忘了,安心當你師父……”
許不令搖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寧玉合抿了抿嘴,除了認命的幽然一嘆,也無話可說了,誰讓她失心瘋主動推自己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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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一下,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