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有人嗎?”
許不令方才聽見了開關門的動靜,知道附近肯定有人,等待片刻見沒有回應,凍得實在難受,便跨入了院壩,在正屋前側耳傾聽,沒有動靜,又走到側屋窗口聽了下。
側屋里面有微不可為的呼吸聲,從角度方向來看,應該是在地下。
這世道的農家小院多半修建有地窖,平時儲存糧食蔬菜,戰亂時躲避土匪兵禍。看情況,是把他當成土匪了。
許不令見此也沒強闖,只是在窗外客氣的說了句:“老鄉,我在這里暫住一晚,明早就走,會付銀子,實在叨擾了。”
屋里依然沒有回應。
許不令見此不再多說,抱著暖呼呼的小黑狗,來到側屋對面。
對面是廚房,沒有門,旁邊有個木頭搭建的小狗窩,比較簡陋,里面鋪著些干草。
許不令把小黑狗放下,進入廚房,來到了土灶后,摸到了放在灶上的火折子,把堆在旁邊的干草、柴火丟進灶洞里,點燃之后,廚房里頓時明亮了幾分。
廚房不大,收拾的很整齊,水缸、水桶放在門口,里面是木制臺子,上面放著柴米油鹽的瓦罐,小菜板豎著靠在窗口,窗口掛著幾條曬干的魚兒。墻上的碗柜里東西不多,只有一個木盤一個木碗一雙筷子,疊在一起放著,旁邊有幾個小酒壇,所有東西都整整齊齊,連半點灰塵都沒有。
許不令走到跟前打量幾眼,看得出是一個人獨居,從碗的尺寸上來看飯量不大,估計是個很儉樸、有潔癖的的老太太。他拿起旁邊的酒壇,打開塞子聞了聞,應當是自己釀的酒,味道不是很好。
因為身體熱量流失太嚴重,許不令抱著明天付銀子的心思,將酒壇里的酒一飲而盡。
苦酒入喉,身體暖和了幾分,肚子的饑餓感便涌了上來。
許不令左右看了看,都快饑寒交迫凍死了,也沒太客氣。從小米缸里盛起了幾勺米,淘過米后放在小灶上煮著,然后準備些菜肴。
大冬天根本沒蔬菜,要說最滋補的,莫過于燉狗肉了,特別是黑狗。
許不令眼神望向門口昏死過去的小黑狗,舔了舔嘴唇,最終還是沒好意思把人家的門神吃了,轉而從窗戶上取了幾條咸魚,又在灶臺旁邊的壇子里取出腌好的酸菜,在大鍋里做起了酸菜魚。
許不令廚藝算不得好,還被陸姨嫌棄過,但肯定吃不死人。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一鍋熱氣騰騰的魚湯便熟了,估計能吃,就是顏色有點仰望星空派的味道。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暗念一句‘大丈夫不拘小節’,便取來了碗筷,盛著魚湯就這白米飯,坐在土灶后面的小木凳上大快朵頤。
人餓急了,吃什么都是香的,更別說這種凍死人的天氣,入口后感覺還真不錯。
許不令雖然不胖,但體魄強橫的非人,要支撐這么大的消耗,飯量必然也很驚人。一大鍋米飯加上滿鍋魚湯,吃的一滴不剩。
熱湯加上篝火,讓身上出了層細汗,身上的酸痛也立竿見影的消退了不少。
許不令把衣袍放在土灶旁烘烤,刀劍放在手邊,便枕在了木柴堆上,閉上雙眼,漸漸進入了假寐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