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燦疑惑地眼神中繼續解釋道:“不是我江家放走的他,而是他殺了慈心后,逃至邊城去了。”
“大哥,你怎知他必殺慈心?莫非,你吩咐了柳絲,告知了蘇輕塵,殺他父母的兇手?”
江煥并未回答,只是說了句:“走,回房吧,這北境之地,風沙太大。”
“戲,已經唱完了。蘇家也并未絕后。我江煥沒有食言。”
后面一句像在自言自語。
江煥已然下樓。江燦馬上亦步亦趨地跟著,碎碎念道:
“可是大哥,他中了毒,根本逃不遠吧……不對,若一切都是大哥的安排,也就是說,其實你已經安排了夏兒給他解藥。還是不對,大哥,你是如何知道他必定去邊城的呢?時不時泄漏給他邊城的消息,潛移默化地在其心中一直暗示?
“大哥啊,你這一環套一環的,蘇輕塵不中計才怪呢。”
江煥聽到此處,突然站定,轉頭對著自己的弟弟,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是我讓他中計。而是他在配合我。”
“啊?配合?我怎么聽不太懂。”江燦搖了搖關,表示不理解,又感嘆道,“唉,只是苦了寧兒。”
江煥的聲音不甚清晰地傳來:“因禍得福,也未可知啊。”
……
林浚遠遠地綴著,并不著急。
如同一只貓在調戲著眼前的老鼠。
這個鼠輩對江家的格局倒是無比熟悉,走的都是無人的地方。
不過,看反應這個鼠輩必定是初次殺人。
過了好久才鎮定下來,克服了方才殺人的恐懼。
而且這個鼠輩做了一件讓他好奇的事情,在翻出江家最后一道圍墻之前,把掛在旗桿上的“江”字大旗扯了下來帶在身上。
果然是當久了江家的贅婿,竟生出認同之感了?
當林浚追到山崖前看到蘇輕塵將大旗當做降落傘使用,并且安全落地時,不禁啞然失笑。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曾想那大旗是這個用途。
他突破凡境九層之后,這等只有數米高的山崖根本不值一提。
利用山崖中間一處凸起的石頭做跳板,林浚一個輕巧地轉身,輕松落地。
落地的時候抽了抽鼻子就聞到了一股淡淡地血腥味,細細觀察發現潮濕的地面上有幾滴鮮血,異常醒目。
林浚用手指蘸了蘸,放在鼻子上小心聞了下,掏出手絹擦拭了一下手指:“還以為要追一段時間,沒想到竟然傷口迸裂。”
繼續朝著叢林的方向尋找,又在前面不遠處找到散落的幾滴血,不禁感嘆:“嘖嘖嘖,剛逃出來就流了這么多血,還真是可憐啊。”
林浚走進叢林中,樹木遮天蔽日,空氣中總是縈繞著一股樹葉腐爛的氣息。
林浚就這樣慢慢地按照地上時不時滴下的血滴指路,不緊不慢地跟著。
心里在計算著的是,自己白撿了這個叫蘇輕塵的年輕人性命之后,是不是已經積累夠任務的完成度可以晉升為內門八品弟子了。
在步入一片相對低矮的樹林中的時候,地上的血開始從原來的間或幾滴,變成了血液形成的一條紅線。
想必是那個鼠輩傷口迸裂又強行運功趕路,導致傷口流血不止而愈發嚴重了。
不過想一想,一個剛剛逃出生天的人,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自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
“嘖嘖,太可憐了。”
林浚看到旁邊過膝深的草叢中的“江”字大旗,草叢被壓得倒了一片,一對麟角刀被遺棄在旁邊,大旗之下一動不動想必是那個倒霉蛋昏厥過去了。
林浚提劍上前,直接一劍刺入旗子中。
咦?怎么手感不對。
旗幟被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只死的灰兔子和一堆雜草。
林浚一驚之下,心中大呼一聲“不好”,立即想要后退防御。
就在后退的一瞬間,突然一片白色煙霧自樹上灑落。
林浚一驚之下,馬上閉息,可還是吸入了部分煙霧。
“不好,是迷煙。”
就在他踉蹌將倒之時,那個鼠輩從樹上跳下如離弦之箭一般沖出一拳打在自己氣海之上。
自己在昏厥之前聽到一句略帶抱怨語氣的話:
“果然,這種略微下三濫的手段,并不符合我的美學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