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注意到卓椏也來了,以為是在街里碰到就一同探望,也就隨意將她讓進來,沒注意到卓椏帶有同情的眼神。
“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不在午時前來,那也能在家吃個午飯。你嬸子我做菜的手藝比以前更好了,保管讓你胃口大開。”眾人進來坐下,石天巧給護衛端來幾碗水,給劉琦和卓椏端來兩碗奶酒,又笑著說道。
“本想在午時前來的,只是忽然又有事情絆住腳,所以才這時過來。”劉琦道。
他這并不是借口。他在吩咐將招募洗衣工與護士的文書給李珙過目后就走出衙門要來張家,卻不想半路碰上李珙;又正好李珙也有事找他,被強拉回衙門議論好一會兒定下李珙要商議的事情,又議定招募洗衣工與護士之事,就到了午時正。
既然已經這個時候,張家人應當已經吃過飯,也不好再去蹭飯,劉琦只能又與李珙吃午飯,之后才來張家。
“你哪日有空就來家里吃飯。”石天巧又道。
“嗯,一定,我不會忘記張叔與嬸子對我的照顧。”劉琦意有所指地說道。
石天巧卻沒聽出畫外音,叫天佐、杏兒來給劉琦行禮,又說道:“天佑正在衙門里忙活。最近因為與大食人打仗他也忙得很,不要說中午,就算晚上也時常披星戴月回來,天不亮又要出門。”
“最近確實很忙,不過可以給他放幾天假。”劉琦道。
“這怎好意思。”石天巧道:“大家都忙,他卻請假,影響多不好。我知道你現下主管嗢鹿州的大小事情,就連張都督都得退讓,但也不要做這樣的事。這對你不好,對天佑也不好。”
“怎么,你現下位置這樣高?”卓椏卻問道。她并不知曉劉琦現在的地位。
“都是都護信任。”劉琦淡淡地說道。因為與他合眼緣,因為他年輕,也因為他是極少數留在安西的中原將領,李珙十分信任他,劉琦現在地位高于許多平級老將,幾乎算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然,他的權力現在并不鞏固,全賴李珙信任。若李珙不再這么信任他,或不再授予他這么大的權力,劉琦會立刻被打回原形。
“那劉哥哥你豈不是相當于副都護或節度留后了?”卓椏不由得贊道:“真厲害!”
劉琦笑笑,并未接話。
之后他與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石天巧想留下天佐和杏兒同他說話,自己去忙家務;但劉琦卻留下了她,反而讓天佐和杏兒回屋去玩。
“劉琦,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們說?”石天巧意識到劉琦的目的。
“還不急。”劉琦說道。
‘怎么回事?’石天巧正要再問,忽然一人從外面氣喘吁吁地走進來,對她與劉琦行禮道:“娘,劉大哥。”
“天佑,你回來作甚?”石天巧立刻問道。
“是我將他叫回來的。”劉琦說道。
“你將他叫回來作甚?”石天巧又問道。天佑也不解地看向劉琦。
“有件事要和你們說,嬸子與天佑都在場時說最好。”劉琦道。
“何事?”這兩個字才說出口,石天巧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張叔,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