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百騎兵在挨過箭矢后,轉瞬間已經沖到寨墻旁。
其中三成人馬挺起長槊,向寨墻內大食兵扎去。馬槊長達兩丈多,尖頭開刃,又借著馬沖鋒之力扎過來,所有被扎中的大食兵即使身穿鎧甲也根本無法抵擋,身子被扎穿,慘叫著跌落下去。
另有三成人馬張弓搭箭,向營中射箭。此時在寨墻附近有許多大食兵,唐軍將士根本不必瞄準隨意射出就射中。又有許多沒有著甲的人中箭,慘叫起來。
最后四成人馬舉起手中長矛,隨著尤金一聲令下也向營中投擲過去。長矛威力更勝箭矢,即使身著鎧甲的人被長矛扎中也有死無生,慘叫聲第三次響起。
“轉向南面!”尤金又大聲叫喊著,一提韁繩向南面奔跑起來。他雖然想沖破大食軍營以功抵罪,但也明白直愣愣沖鋒只能將全軍葬送在這里,不可能沖殺進去;因此仍然采用慣用的騎兵騷擾軍營的法子,一擊之后拉開距離,然后再次朝著軍營沖鋒。27團將士都是久經戰陣之人,聽到命令也紛紛調轉馬頭離開此處。
但尤金帶兵暫時離開,不代表這一處的大食兵能暫且緩一口氣。27團轉而向南后沒過幾剎那,莫元已經帶兵殺到。他親自帶領33團經受了一輪箭矢、一輪長矛后沖到寨墻附近,與尤金一樣先用長槊、再用箭矢、最后用長矛襲擊大食兵,然后調轉馬頭要從北面轉回去;在他身后,另外幾團士卒也要輪番沖過來。
“快,將兩側弓箭手與長矛手都調來!”阿齊茲略有些驚慌,大聲下令道。自從大食軍包圍潔山城后他一直在這里,從未與真正的唐軍騎兵交過手,這次親眼見到敵人強大的戰斗力,甚至覺得僅憑這些騎兵就可能沖破這處軍營。為保證守住營寨他不得不從別處調兵,即使會導致別處防守薄弱也顧不得了。
但唐軍似乎沒有發現別處防守變得薄弱,仍然輪番進攻這一處。大食兵依舊沒有適應唐軍騎兵的打法,一時間損失慘重。
“不要害怕,咱們有寨墻阻攔,秦那國的騎兵沖不進來!”阿齊茲又大聲叫著鼓舞士氣。他麾下士兵本來士氣就很低落,在唐軍進攻下損失不小后士氣變得更低。他有寨墻可守完全不擔心唐軍騎兵能沖進來,但害怕士兵潰敗,那就完全無可挽回了,所以不停鼓舞士氣。
也不知是由于阿齊茲的鼓舞,還是因為寨墻給了勇氣,大食兵雖然士氣越來越弱,但勉強站在寨墻后面沒有潰逃。
見大食軍仍然堅守,尤金變得有些焦急。他帶兵沖擊軍營雖帶著立功抵罪的心思,但也是注意到了大食軍士氣十分低落,認為有可能在沖擊之下自行潰散從而使他們奪取軍營;莫元應該也與他注意到了同樣的事情,所以并未命眾將士分散開來而是反復沖擊一處。
可現下他們已經以團為單位輪番沖擊這一處數十次,每一次大食兵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驚恐,似乎下一刻就有可能四散奔逃,但堅持到現在仍未潰散。
“將士們,隨我再沖一次!”尤金咬咬牙又下令道。
“尤校尉,”他的命令才出口,忽然身旁傳來聲音:“已沖擊這一處許多次,可仍不見潰散跡象,多半不會潰散了。我家莫別將的意思,不如轉而沖擊另一處。”
“請你回稟莫別將,我不信這一處大食兵都是鐵打的,再沖擊幾次,定能將他們驚散。”尤金頓了頓,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