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番役拖著尸體,把他們裝進麻包。
從始至終,魏長安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江柳問他:“陛下只是要太傅告老還鄉,九千歲卻把他殺了,如何交代?”
魏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臣還鄉,很多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回皇城。他這一走,是死是活,誰能知道?”
“既然沒機會返回皇城,九千歲為什么還要把人殺了?”江柳假裝不解。
其實換作是他,也一樣會把馬文俊解決掉。
留下個敵人,可不就是留下個禍害?
所以問魏長安,無非是表現出他很多東西都不懂。
當著九千歲的面,表現的越聰明,活的也越短。
胡鬧可以,撒潑耍賴也可以。
唯獨不能表現出殺伐果決。
魏長安是梟雄。
怎么可能容得下身邊有另一個梟雄?
“死灰難免還會復燃。”魏長安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冷水把它澆透,讓它一點火星也不要留下。”
“學會了?”他問江柳。
江柳撇嘴:“我要是能學會九千歲的手段,哪至于只做個小小的總旗?”
“案子辦完,到南堂做個掌班。”魏長安淡然一笑。
“多謝九千歲!”江柳連忙道謝。
南堂掌班,職務與青衣衛的百總相當。
權勢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魏長安做南北二堂都督,堂衛身份遠高于其他衙門。
就連青衣衛見到堂衛,也必須躬身見禮。
案件辦完,江柳會被提拔為青衣衛百總。
比起南堂掌班,百總官位雖然相當,臉面和地位卻差距不小。
江柳當然愿意去南堂。
他問魏長安:“九千歲,我去南堂,能不能把手下的師兄弟們都帶著?”
“帶著你手下的青衣衛?”魏長安問。
“對。”江柳回道:“用慣了他們,我覺得順手。”
“那就帶著吧。”魏長安說道:“南堂掌班,手下可沒這么多番役。”
“番役另給我派,這些人最好能繼續從青衣衛支取俸祿。”江柳說出他的打算。
“從青衣衛支取俸祿?”魏長安想了想:“可以!”
他答應的爽快,也有自己的考慮。
江柳是秋雨棠的未婚夫,也就是他的侄女婿。
自家人的勢力,多培養一些沒什么壞處。
還有就是,那些人從青衣衛支取俸祿,不用南堂出錢。
他這個南北二堂的太監總督,當然喜聞樂見!
“擒獲的那些人,有幾個是能撬出線索的?”魏長安問他。
“鳴翠樓的老鴇,肯定可以撬出來。”江柳說道:“他們背后的人,是個名為安季榮的宦官。”
“安季榮?”魏長安眉頭一擰:“竟然是他!”
“九千歲知道他?”江柳明知故問。
“他在背后搞鬼,我一點也不意外。”魏長安冷冷一笑,吩咐林語堂:“緝拿安季榮,我要親自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