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昏暗而又潮濕的牢獄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坐在煤油燈下的艾玉睜開了半磕的眼睛。
“該死的,又誤了我半個時辰的差。”
艾玉身著淡青色的獄卒服,頭上戴著一個不倫不類的獄卒布冠,腰間掛著一條絲繩,十足一副獄卒的打扮。聽著聲音,從條凳上站了起來,正巧看到一張尖嘴猴腮的猴臉,不由令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來人的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估摸跟自己不相上下,只是每次看到這張臉,艾玉的心底就涌出一股想將他按在腳底下摩擦的沖動。
奈何田亮這小子是個關系戶,在孑然一身的情況下,艾玉還是強忍了下來。
而近來心底的這股沖動感愈發強烈了,這小子已經連續五天誤他的差時,當真將他當成一個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田亮手里提著一壺黃酒,一只啃過的燒雞,并滿身酒氣的晃到錢寧的面前,臉上卻是沒有半分解釋的模樣,說道:“佩刀鑰匙放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要不是看在他姐夫是當今知縣,這囂張跋扈的小子早就幾天前的晚上就讓人給敲了板磚。
不怕本領強,就怕背景剛,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對于剛當差不到十天的艾玉而言,委實吃不消,就只能將這股沖動壓在心底。
按照交班流程,交差時,要逐一清點牢房中的犯人,做到防患未然。
可黃亮已是坐在條凳上,搭著腳,手里抓著一把瓜子,漫不經心的磕著,絲毫沒有交接查人的意思。
艾玉自然不會拿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舔溝子諂媚這事兩輩子都不會干,就將腰間的佩刀和牢房的鑰匙取了下來,放在桌上,隨后提腳就離開了牢獄。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此情此景很是應承艾玉的遭遇。
上輩子因為沒能經受住美色的誘惑,跟住在隔壁的空姐即將恩愛纏綿一夜情之際,卻是讓對方下了蒙汗藥,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實驗室的手術臺上。
人面獸心的空姐拿著手術刀,說是給他做什么人類基因改造,在瞳孔的急速收縮中,只見一刀下來,然后就稀里糊涂的回到大明朝。
剛睜開眼,一口混黃的河水就灌入腹中,然后就開始在河水中掙扎,在即將魂歸故里,結束這段刻骨銘心的穿越旅程時,讓渡河的好心人給救了。
救艾玉的人也正是衙門當差的錢三,然而好景不長,積勞成疾的錢三在救起艾玉的第四天晚上嗝屁了,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就只能冒名成洪四的遠方侄子,而根據軍戶世襲的條令,艾玉便成了揚州城中的一名獄卒。
綿綿細雨停了,然而剛出牢門,一陣涼風襲來,不禁讓走在街上的艾玉緊了緊衣衫,雙眼卻是看著從面前路過的小丫頭。
沒有眼鏡御姐,也沒有黑絲靚妹,小蘿莉倒是有一個,只是……太小了。
而且從她的臉上更是看不出有半點傾國傾城潛質,這更是讓艾玉由衷的嘆了口氣。
別人回到明朝當王爺,而我回到明朝卻是如此坑爹,不說混個達官貴人,可成為一個身份卑微的獄卒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這獄卒還是冒名頂替的。
想想便覺得心酸,不過能從實驗室撿回一條小命,終歸是值得高興的,最關鍵的是……
欠隔壁老王的三千塊嫖資終于不用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