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來此處也是看在頭頂烏紗帽的情分上,身為府伊大人,連續兩夜頻頻失火,這件事不拿出個章程出來,萬一上頭問起來,又該如何作答。
說白了,杜漢堂就是一個躺經驗的混子,錦衣衛跟東廠再怎么爭也礙不著他,他要的就是最終的結果。
可沒想到,事情居然輾轉到他的身上,暗在心底,將艾玉十八代女性問候了遍。
杜漢堂是騎虎難下,在諸人注視下,他也是不知該從何開口。
在言論上無論偏袒了誰,對他都無半點好處,反而還會徹底的得罪對方,可懷里的燙手山芋又丟不出去,頓時真叫他為難了。
艾玉不怕得罪死太監,自打穿上錦衣衛的飛魚服,就注定這輩子站在東廠的對立。再者,他對太監是沒有半點好感,好好爺們不當,為了一口生計就像是閹豬似的閹了自己,這人是得有多狠心,多大的毅力才能干的出來。
有這份狠心,有這份閹豬的毅力,干啥不行,偏偏進宮。
說句實話,昨晚艾玉并未見到他所說的黑衣人,剛才的言辭也都是虛幻出來的,盡管如此,韓通也不能點破。
一旦點破豈不是說明他韓通知道這件事主使者,那時他又該如何解釋?所以就之能順著艾玉的話打太極。
可這太極打著卻被艾玉一招借力打力推到杜漢堂的身上,直接讓他躺槍了。
杜漢堂狠狠的瞪了艾玉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道:“凡事講究的都是證據,艾玉指認放火的乃是鎮守太監府的人,而韓公公又是否認此事,蘭花指也如艾玉所言,是深閨女子和東廠公公的獨有手勢,而這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作案的背后指的就是東廠,沒抓到人,沒看到正臉,你口中所言也算不得數。”
杜漢堂頓了頓,接著又是說道:“可話又說回來了,嫌疑指數最大的也仍舊是鎮守太監府,前天晚上突然走水,聽聞白天你們就圍了東城百戶所,強行帶走了力士官王瑞,晚上王瑞指認的三家百戶所幾乎在同一時間起火,所以你的嫌疑也是洗脫不掉。”
一面是有證據而力不足,另一面是有嫌疑而洗脫不掉,杜漢堂一篇大論下來,廢了不少口舌,結果就跟沒說一樣,只給雙方理清了一下思路,僅此而已。
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狐貍,打秋風都如此圓潤,艾玉服了,不過也沒指望杜漢堂能幫著他說話。
嘴角微微上揚,艾玉看著杜漢堂,問道:“聽著知府大人話,想必是有解決法子。”
杜漢堂聽著差點跳起腳來,連忙道:“這個法子……還真沒有,不過廖同知喊來了艾百戶,八成是想艾百戶手里有法子。”
踢出去的皮球有讓杜漢堂踢了回來。這時,廖光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堂中的韓通,說道:“既然韓公公死咬著不放,那也休怪廖某人上書給京師指揮使大人,請他問你們廠公討個說法,盛世之下,竟然還有惡賊縱火燒了天子親衛軍的衙門,陛下要是知曉此事,怕是你們廠公也擔待不起吧。”
韓通抬起茶幾上的茶盞,斜眼看著廖光明,也道:“咱家雖說是個閹人,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咱東廠的鎮守衙門也不是說燒就能燒,到了京師,可不見得你們錦衣衛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