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出溪,慢慢靠向那艘停泊在緩水區的游艇。
游艇北舷側,早就放下了一副掛梯。
一個身穿制服,高高瘦瘦的帥氣服務生,站在梯子邊的船舷等候。
而在頂層觀光甲板的欄桿旁。
站著一個頭戴米白色大檐遮陽帽,身穿米色雪紡連體褲,在杜奕略微近視的眼睛和正午陽光的逆射里。
只能看到一點醒目的烈焰紅唇的女人。
還有一個穿著黑色小西裝西褲,白襯衣,典型都市白領標配的眼鏡女子。
“咚。”
小船輕輕的碰到了游艇的船殼。
李老賴扔上去一根粗繩索,那個服務生把繩索緊系在欄桿上面。
固定游艇和小船,防止船間動蕩錯位滑動。
徐冬青又看了一眼李二茍手里的短劍,遺憾而自嘲的搖搖頭。
抓著掛梯,兩下縱躍。
根本就沒理那個服務生伸出來的手,上了游艇。
“倩倩,上去坐一會兒,你還沒吃午飯呢?”
韓悅有些不舍。
周倩搖搖頭,和江黛兒拉拉手:“黛兒,一路順風。”
“來江城玩哈。”
江黛兒也有些不舍的搖著周倩的小手。
“你就是韓悅的大學同學周倩吧,我是他的姐姐韓沁揚。很早,——”
韓沁揚似乎貴人多忘事一樣,想了想說道:“應該在你們大二的時候,我翻看了他的日記。”
“姐!”
韓悅一張小白臉頓時變得通紅,站在小船上一副‘再說我就投水’的悲壯。
“伏地魔。”
杜奕沒心情看這些大家族的風云表演。
掏出一支煙,準備點燃。
“咚咚!”
李老賴使勁的用指節敲著船板:“你個娃子怎么這么沒有眼力勁兒?”
杜奕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連忙站起來躬著身體,給李老賴上了一支紅雙喜。
“三爺,別嫌賴。”
“賴啥子賴,你三爺在屋里都吸兩塊六一盒的散花,在外邊才顯擺。”
“散花不是三塊錢一盒么?”
杜奕驚問,感覺這幾年自己被小出租屋的女房東騙走了好幾個億。
“你們小青年就是不會過日子,你那是一盒盒的零買,自然貴;我一買就是兩條。”
李老賴一臉‘教你做人’的得意。
站在一千多萬一艘,每月各種費用都有小幾十萬,游艇頂層觀光甲板上面的韓沁揚。
低頭俯視著下面那艘銹跡斑駁的小船上,這一對搞怪的老少。
秀眸里面涌出一股怒氣。
強忍著心里的煩躁,閉嘴讓這兩個垃圾把滿嘴的垃圾話說完。
“哇,三爺,我一個月都吃了至少十二塊錢的虧!”
“可不是,兩斤四兩糧食酒的錢白搭進去了!”
韓沁揚咬著牙聽,感覺耳朵癢得跟鉆進去一條小爬蟲一樣的難受。
她戴著的這個看著簡約大方的遮陽帽。
花了三千六。
是她昨晚專門為今天的此次行程,讓助手買得。
戴了一次,就會掛在她的衣帽間。
基本永遠不會再戴第二次。
“夠你這頭肥豬抽三年,——零五個月!”
韓沁揚心里計算著暗罵,同時默不作聲的冷眼旁觀。
盡量保持著自己上等人的耐心和優雅。
等到韓沁揚眼里的肥豬和老頭,終于停止了聒噪。
一人一根。
一臉愜意的吞云吐霧。
韓沁揚才控制著聲音的波動,望著周倩說道:“既然見面了,就上來坐一會兒。”
說完,根本就不等周倩的回答。
直接轉身消失在欄桿處。
“謝——”
周倩本來想說‘謝謝了,我還要回去給學生上課’,結果就看著空無一人的游艇頂層直傻眼。
“牛匹!”
見狀,杜奕陰陽怪氣的贊揚一句。
“就是牛匹,不服咋地?”
韓悅偏頭翻了杜奕一眼,帶著忐忑的心情望著周倩:“倩倩。”
“奕哥,三爺爺,二茍,陪我一起上去,坐一會兒好不好?”
看著周倩帶著‘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的眼神。
杜奕心里嘆息著站起來。
對于周倩,他可能一生永遠都無法,也不會拒絕。
“三爺,上去瞅瞅,學習一下;趕明兒咱們也搞一艘耍耍。”
“你小子有志氣,你三爺爺可不行了,沒這享福的命。你們只管上去,我困一會兒。”
李老賴隨手把煙頭丟進河水,拿著大竹斗笠蓋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