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因似恍然大悟,笑道,“哦,好像是叫黑及草,沒有就算了。”
她很是遺憾,韋老大夫不僅醫術高,年紀大,見識廣,為人還良善,她才敢跟他打聽。貨再好也要知道能干什么,不知道還不如換成錢,心里很是糾結。
之后,姐弟二人又拎著兩包點心去了洪震家。
現在許家同洪家走的非常勤。許蘭因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一個是為許蘭舟打算,還有一個是為趙無打算。
洪家是一個裝修精美的三進宅子,有四個下人服侍,日子過得很是富裕。光靠洪震的俸祿還達不到這個生活水平,主要靠胡氏的嫁妝。胡氏的娘家在京城經商,她出嫁的時候陪了五百畝良田、三間鋪子、上千兩銀子。
一進門,許蘭因就覺得今天來錯了,洪家有客人,是胡氏的二嬸胡太太,之前許蘭因見過她一次。胡太太此時哭得眼睛通紅,胡氏也陪著一起落淚。
許蘭亭被下人帶去了芳姐兒住的廂房,讓兩個孩子一起玩。許蘭因很尷尬,想著坐半刻鐘,說幾句客套話就走。卻看見胡太太身后的丫頭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只聽胡氏勸著胡太太,“二嬸也莫太難過,省城不行,就去京城。都說京城百草藥堂有幾個坐堂大夫不錯,去那里看看。”
胡太太搖頭道,“再好也比不上太醫院的御醫。”又拉著胡氏的手說道,“華娘,二嬸求你了,能不能麻煩你女婿求求伯爺,聽說太醫院的李院判醫術極好,特別是治心疾,在御醫里都是頂尖的。”
胡氏很為難,丈夫的族叔是平進伯,可丈夫家跟平進伯府已經出了三服,丈夫每次回京時會去平進伯府拜見伯爺,話都說不上幾句,怎么敢去替親戚求這件事。
胡氏知道為難侄女了,又流淚道,“我也是沒法子了,那些大夫都說她沒有心疾,還說郁結于心。可依丫頭就是說她沒有不開心的事,天天喊胸口痛,心慌,睡不著覺。她擔心自己會死,都有些魔怔了……”
許蘭因想起那個丫頭為什么有熟悉之感了,是幾個月前帶許蘭亭去找韋老大夫看病時遇到的丫頭,她說她家小姐得了心疾,可韋老大夫卻說沒有。現在聽了胡太太的話,一定是胡小姐到處求醫,也沒看好病。
她覺得,既然那么多人都沒診出胡小姐得了心疾,那么她八成不是心疾,而是心里有病,不好明說,只有說心里難受。
但這話她又不好說,想著以后跟胡氏私下暗示一下。就起身告辭,胡氏也沒多留,抱歉地送走了姐弟二人。
初八那天,許蘭因背著竹筐帶著花子又去了野峰谷。昨天夜里下了今冬第一場雪,雪不大,但下了一宿,把大地染得白茫茫一片。
走在山谷里,看到一片銀裝素裹,許蘭因想起了前世的圣誕老人和他住的小木房子。又想像著趙無打扮成圣誕老人站在木屋門口的情景,不由笑起來。
趙無知道許蘭因今天肯定會來,哪兒都沒去,還把屋里燒得暖暖和和。山里比山外冷得多,木頭房子比磚房和土坯房更冷。他一個人的時候會偷點懶,若許蘭因要來,天不亮他就起來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