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戶點點頭,說道,“京城的人手已經布置好了。另外,我會另調集人手根據古望辰提供的線索去調查,你們家在南平縣,要注意安全。”
許蘭因點頭。她知道,真正的博弈開始了,不久的將來,朝堂上將掀起腥風血雨,不知道又會死多少人。閩戶等人做了這么多準備,三皇子不應該是最后的勝利者吧?
閩戶又遲疑了一下,說道,“許姑娘,你曾經說過,若我有心事,可以跟你訴說……”又有些羞赧地說道,“唉,都說家丑還外揚,還請許姑娘不要笑話,除了你,我竟是找不到一個能訴說的人。”
原來是找自己談心的。看樣子,不光是公事讓他想破頭,京城家里也遇到了為難的事,無法排解,看著那片“樂土”也睡不著。
許蘭因點頭笑道,“嗯,我是說過這話。其實,每家都有難事或者說丑事,我家也一樣。比如說對我的傳言,閩大人肯定也會有所耳聞。若是擱別的姑娘,或許認為丑得沒臉出門見人。可我并不這么想。有些事雖然發生在我身上,卻并不是我的錯,所以我非常坦然。有些事的確是之前我犯糊涂,做了錯事。但我知錯能改,敢于面對,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許蘭因的目光坦然,平靜,對自己曾經的錯毫不回避,讓閩戶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
一個姑娘都能如此坦蕩,自己一個堂堂男兒卻是瞻前顧后。閩戶苦笑了一下,說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我,家里一團糟,怎么能當個好官!我愧對祖宗,愧對皇上啊。”
許蘭因沒言語,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心里暗道,你家里一團糟你老爹更有責任,他還不是做到了刑部尚書,內閣大學士。許多男人有學識,官途順暢,在外面也八面玲瓏,但家務事卻處理不好。
閩戶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暈,繼續說道,“這次回家,唉,”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低頭猶豫了一下,似乎很難啟齒。沉默片刻后,還是說道,“你大概也知道,我現在的母親是我的繼母。我五歲時,我娘生病去世,我外祖母為了讓我能平安健康地長大,極力促成我娘的庶妹嫁給我爹當繼室。她對我非常好,為了更好地疼愛我,她說等我滿了十五歲再要她自己的孩子。她不僅贏得了我幼時的喜愛和依賴,也贏得了我外祖一家和我祖母、我爹的尊重……”
許蘭因暗忖,這么聽來,閩大夫人之前倒是個少找的善良好后娘,什么刺激會讓她性情大變呢?
閩戶繼續說著,等他滿了十五歲,閩大夫人已經二十六歲了,或許是因為年紀偏大,也或許避子湯喝得過多,過了這么多年,居然沒有生出自己的孩子。
因為這件事,閩尚書和閩戶都覺得愧對她。
閩戶十八歲娶了安氏,為了表示對閩大夫人的尊重,外放為官的他把安氏留下代替自己孝敬婆婆。當時許多人都稱贊閩大夫人和閩戶,這就是繼母繼子的典范,特別是有后娘的人家都把這事做為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