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和夜色下的少年,哪個更好看,很難說清楚。
阿桑沒有去看夜色,卻看了好幾眼顧泯,這位柢山大師姐不再去看那柄劍,如同之前所言,那柄劍有靈,可以擇主,王小貧也會很樂意將那柄劍送給那個人,可惜的是,阿桑并非是那種好說話的女子。
也沒打算把這柄劍送給誰,所以接下來,誰出現在這里,誰就要承受這位柢山大師姐的怒火。
顧泯直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位大師姐一定要等在這里,難不成是因為,大師姐真是個不愿意變通的人?
顧泯從來都不喜歡這樣的人,他認為,這個世間注定有無數事情自己無法做到,至少是現階段無法做到,若是在無法做到的時候非要強行去做,那樣的人便真是蠢人,既然是蠢人,他怎么又可能喜歡。
阿桑不是蠢人,但這樣的做法看起來不太聰明。
顧泯的思緒很快便被打斷,不是因為阿桑或者王小貧開口,而是因為在遠處的高樓上出現了一個人。
“暮云宗許樹,聽聞先生鑄成一柄好劍,特來一看是否和在下有緣。”
那個一身素白長袍的中年男人在月色下開口,聲音醇厚,不像是什么歹人,說的話也聽起來很有禮法。
暮云宗是整個南陵劍宗里排名極為靠前的宗門之一,能夠穩穩壓住這座劍宗的,大概也就只有劍庭和歸劍閣兩座,那中年男人如此開口,自然不是有半點以禮待人的心思,而是純粹的以勢壓人。
在南陵的劍修里,只要不是劍庭和歸劍閣的弟子,知道他的宗門,怎么會有人不買賬的?
況且王小貧也只是一個無門無派的鐵匠。
王小貧聽著這話,沒有回話,只是無奈苦笑,他此刻已經不能做主,不過即便能做主,他也不愿就這樣把劍交出去的。
許樹身形微動,便已經從那高樓之上落到了水池前不遠處,視線在顧泯三人前掃過之后,最后在顧泯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收回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那柄水池里的長劍片刻,對著王小貧溫聲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此刻鎮子里至少還有數人覬覦此劍,若是在下實在于此劍無緣,也想請先生去暮云山待上些時日。”
三言兩語之間,顧泯就已經明白了,別人是想搶劍,眼前這個叫許樹的家伙,是想連劍帶人一起搶走。
顧泯看著許樹,心想無恥的人到處都有,不止劍庭那一個。
許樹看著王小貧,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王小貧說道:“很多時候我們都不能得到自己如愿的答案,只能對你說一聲對不住了。”
許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收斂心神,把目光投向那柄劍,水池這會兒已經平靜起來,但是越來越多的劍氣開始從劍身上滲了出來,這是在告訴他,這柄劍離鑄成不遠了。
“先生這柄劍,只怕是在整個暮云宗里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師父常常告訴我,這個世間的奇人奇事很多,我卻沒想到自己能有幸在這里看到先生,若是有幸能成為這柄劍的主人,成為先生的朋友,那該是多快意的一件事?”
許樹并不急著做些什么事情,劍還沒有鑄好,怎么都得等,就算是鑄好了,這小鎮里還有幾位劍修,怎么都得打一架,這柄劍的歸屬便如同他所說的那般,歸屬沒那么輕易就會確定,而他這么早就第一個出現在這里,也只是想讓王小貧看到他的誠意,或許之后搶不走劍,帶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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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年輕的鑄劍大家,也是暮云宗的極大收獲。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如此溫和,還是被拒絕了。
不過他不太惱,因為他知道,等會兒要來的人里,不會有人在意一個鑄劍的鐵匠,都只會看著那柄劍的。
“天底下最多的,還是那些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