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照在海島上的時候,霧野僧岣嶁的身影出現在霧野寺的大殿里。
他看著就像是個很普通很瘦小的老人,甚至加上他臉上的兩個空洞,便讓他顯得很可憐。
好像是個孤苦無依的老和尚,這輩子過得都很艱難。
但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不是這樣的。
來到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沒有任何人對他表露出了憐憫的情緒。
那些宗派的代表很是謙卑,霧野僧和大祁皇帝誰更強,許多人一定會認為是大祁皇帝,但當面對這兩人的時候,給予霧野僧的尊敬肯定會更多一些。
即便他護著很多鬼修,即便他從來不干涉陸地的事情。
忽然,鐘聲響起。
修行者們開始進入到大殿里。
霧野僧的請帖上說,請他們來聽自己講經,最開始沒有人認為這就是普通的講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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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但來到這海島上之后,沒有發現霧野僧有別的打算,這才相信了,原來霧野僧說講經說法,就真的是講經。
雖然不少人也狐疑,但也不會覺得失望,霧野僧這樣的修行者肯講經說法,只要有機會聽到了,便一定會收獲很多。
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東西。
所以很多修行者抱著事已至此的想法,老老實實等到了這個時候。
顧泯坐在角落里,身側不是師姐們,而是之前那個不辭而別的少女柳邑,這過了幾年,柳邑的又張開了一些,比起來之前,少了很多青澀的意味。
當初試煉結束之后,她便離開了咸商城,顧泯甚至都沒能和她告別。
他想不到,這隔了許久,再次見面卻是在這里。
離著講經正式開始,還有些時間,柳邑便開口說道:“我還真以為你之前肯定要死在咸商城了,沒想到你活著離開了。”
顧泯揉了揉臉頰,好像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命大,沒辦法。”
柳邑嘖嘖開口,“行了吧,我聽說你是那位皇帝的皇子,想死哪里有這么容易?”
顧泯知道這種傳言已經傳了出去,很多人對此深信不疑,于是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問道:“那你呢,你師父是誰?”
霧野僧講經說法,雖然請帖也發到過哪些海邊的漁夫手里,但除去那些漁夫之外,絕大部分收到這請帖的修行者,都是這個世間的有名的人物。
那柳邑呢,她的師承是什么?
柳邑瞥了顧泯一眼,搖頭道:“這是很大的秘密,你想知道還差得遠。”
顧泯問道:“難不成是那位女子劍仙?”
柳邑微微蹙眉,然后說道:“我要是劍修,就一劍刺死你。”
顧泯笑了起來,有些輕松,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道鐘聲響起,在這道鐘聲響起的時候,霧野僧便坐了下來,然后場間的雜音都沒了。
所有人都知道霧野僧要開始講經說法了。
顧泯趕緊坐好,能夠提升自己的事情,他向來不愿意放過。
他不知道,這會兒在遠處看著這邊的洛雪已經差點將銀牙咬碎了。
她的臉上帶著怒意,要不是這會兒霧野僧已經開始講經,她或許已經沖起來將柳邑大卸八塊了。
雖然她不一定能夠打得過柳邑,但很多事情,都要嘗試了之后,才知道。
霧野僧蒼老的聲音緩緩飄出來,雖然講得是佛經,但言語里有很多霧野僧自己的理解,在這些理解之下,那些言語往往都極為富有真意。
如果不嚴苛的來說,這就是佛音。
場間的修行者們,聽著這話,神情各異,有的人在沉思,有的人全然無感,但大多數人都覺得這給自己的修行帶來了很大的裨益。
甚至有人當場便破境了。
這是多年境界的積壓,在這一刻頓悟了。
所謂一朝得道,不外如是。
顧泯的反應沒有那么劇烈,只是聽著這些言語,感覺體內的氣機流轉速度快了不少,他才破境入第四境,距離下一個境界,應該還需要好些時日。
絕對沒有那么容易。
很多人都沉浸在這些佛音中,以至于忘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