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降的速度極快,也沒有去看那些絕壁上的字符,要不了多久,便已經墜落到了之前顧泯來過的地方。
底下是蔚藍海水,看著無比順眼。
眼前是王座之上,枯坐萬年的男人。
“好久不見。”
寧啟帝緩慢開口,聲音溫和,就像是在問候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沒有任何敵意,的,但仔細感受,也沒有任何的情誼。
王座之上的那人緩緩睜眼,然后沉默了很久。
仿佛有些記憶,藏在腦海深處,要一直回想,才能回想起來。
終于,他緩緩吐出兩字,“你回來了。”
有些感慨,有些震驚。
仿佛回來這件事,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從井上回到井底,還是一只蛙。”
寧啟帝自嘲道:“只是曾經,看到過天空之外的景象。”
那人又一次沉默了。
他將這個地方稱作井底和池塘,能夠走出這里的人,不多,去而復返的人,眼前這人,是唯一一個。
不等那人開口,寧啟帝說道:“你見過他了。”
那人知道,寧啟帝說的是顧泯。
“那是個眼里充滿希望的年輕人,他很有潛力,和當年的你,差不多。”
在那么漫長的時光里,總是有些人,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可能讓自己記住的,其實也不多。
顧泯是一個,寧啟帝是另外一個。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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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就像是如今這般,充滿偶然。
“當初你離開這里,看到了什么?”
王座上那人,第一次有些急迫的開口,在他心里,很多事情都已經不再重要,但寧啟帝,實際上是其中一顆希望的種子,他當年也對他抱有希望,后來他認為,這顆希望的種子已經沒了生機。
但如今,卻發現,這顆種子卻是發芽了。
寧啟帝平靜道:“所有人都走在錯誤的道路上,他們想要改變結果,都是癡心妄想,我看了很久,決意做些什么。”
寧啟帝的想法,老和尚知道,并且贊同,但是除去這個老和尚之外,那邊的所有人,都對他的想法,并不贊同。
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個瘋子。
王座上的那人,雖然不太清楚事情到底是些什么,但隱約能明白一些,“他們經歷的多,見得多,恐懼自然就多。”
寧啟帝搖頭道:“那不是恐懼,是老邁。”
老便昏,便聵。
是昏聵。
王座上那人皺眉道:“但他們強。”
是的,修行路上的修行者們,走在后面的,是年輕人,是有激情的,他們想要有著美好,但他們弱小。
而那些走了很遠的老人,雖說昏聵,雖說在寧啟帝這樣的人來看,都不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可他們老,所以他們強大。
強大的人,如果不想講道理。
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要是有可能,我想把他們殺光。”
這是平靜的宣示,也代表著寧啟帝的決心。
王座上那人嘆氣道:“怪不得,他們都覺得你是瘋子。”
年輕的沒有年邁的強大,這是因為時間的積累,但是年輕的,卻不一定沒有年邁的想得多。
寧啟帝的想法,不容于世。
“但你能夠從那邊回來,也是極不容易的事情。”
那人第一次表示了自己的贊嘆,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幾乎是不會發生的。
“我受了很重的傷。”
寧啟帝第一次說出了這個秘密,其實不管是在帝陵復生之后,還是之后操控世間局勢,旁人都覺得他深不可測,強大無比,不可匹敵,但實際上,他受了傷。
而且很難根治。
“在情理之中。”
那人說道:“能夠回來已經是登天之難,你這樣的人,要是不死,的確會成長到一個很高的地步,只是未必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寧啟帝說道:“我想到了辦法。”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空間的氣息,都顫抖起來,海面也有些翻騰,這足以說明,眼前這個人,有多驚訝。
他見識過了世間滄桑,一顆心早已經平靜,誰能想到,聽到這樣的話,他居然也會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