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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場大戰,卻沒急著回去的年輕皇帝在郢都城外的一條小溪旁停下,脫下身上那身雪白帝袍,就隨意泡在水里,鮮血慢慢溢出,很快便染紅了小溪,就在這個時候,幾聲驚呼響起,原來是下游的小溪邊,有幾個婦人也在洗衣。
鮮血染紅了小溪,自然也就讓她們也是十分驚訝,畢竟洗衣服不是第一次,可洗著洗著鮮血彌漫,可是第一次。
顧泯歉意一笑,才準備去撿起衣衫,便聽著下游那邊腳步不停,很快人便都走了。
既然這樣,顧泯也懶得再做什么了,他蹲在小溪邊,自顧自的搓洗著那件雪白帝袍。
小半個時辰之后,顧泯重新站起,不過卻沒有穿上這件衣衫,而是將另外一件雪白衣衫穿上,在衣擺的地方,繡著一條小魚。
做完這一切,顧泯也沒急著走,而是坐在小溪邊,因為很快,他就看到另外一個一襲黑衣,同樣年輕的男人。
當初的大祁皇帝,如今的劍庭掌教。
梁照。
顧泯歪著頭,笑道:“怎么,等不及了?”
他雖然勝過了寧啟帝,但是如今重傷,短暫之間若是遇到梁照,只怕也是很兇險。
梁照說道:“我此時出劍,有七分把握殺你。”
顧泯感慨道:“那還行,既然只是七分,你肯定不會出手。”
梁照挑了挑眉,問道:“你何以如此篤定?”
他們兩人一直被說成一生之敵,在外人看來,只怕是梁照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但顧泯其實在第一眼看到梁照的眼神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他不會出手的事實。
那眼睛里,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執念。
如今的梁照,反倒是更為可怕。
顧泯嘆道:“我一直有些怕你。”
梁照問道:“怕我什么?”
“仿佛這世上,不管什么樣的磨難,都無法擊垮你。”
顧泯笑了笑,然后說道:“不過現在,我也是這樣。”
恐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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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大問題,所有的恐懼,若是能夠解決,那都不是問題。
“我來這里,是有話和你說。”梁照看著顧泯,認真道:“別死了,你我之間,到底還有勝負沒有分出來,在彼岸還要繼續。”
顧泯點點頭,倒也沒想太多。
目送梁照離開之后,天色暗去,夜色深沉,今夜卻也沒月,正準備起身,卻又在一側的官道上,看著一對母子借著月光趕路。
婦人年紀不大,背著包袱,明顯是有些害怕,但在自己兒子面前,偏偏要裝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樣子。
孩童緊緊抓住自己娘親的手,神情也緊張。
走夜路,尤其是聽過了那些山精野怪的故事之后的孩子,再去走夜路,就更是害怕了。
看到這一幕,顧泯起身過去,來到官道一旁,他拿著一個火把,靜靜立在官道一側。
那對母子很快便看到這個站立在路旁的年輕男人,婦人明顯緊了緊背上的包袱,放緩腳步。
在這野外,遇到的人不一定都是壞人,但不見得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