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柢山的下一任掌教人選,顧泯好似就沒話說了,他坐了下來,平靜道:“吃。”
今夜他請這些人來,是為了吃一頓火鍋,別的事情,只是陪襯。
他夾起一塊毛肚,放入火鍋里,不多時,便已經熟透,再次撈起來,蘸滿了香油,顧泯便放入了嘴里,感受著這份美味。
周州想吃點東西,但卻看著周圍的人,全部都沒有動作。
六塵突然問道:“還有件事,想要請教陛下。”
他是霧野寺的僧人,是那位霧野大師的得意弟子,他要問的事情,也很緊要。
顧泯不等他繼續問下去,便已經給出了答案。
“那份使命,已經斷了,之后無需操心,潛心參禪便是。”
顧泯頭也不抬,吃著碗里的鴨腸。
六塵一怔,但隨即點頭,雙手合十,低聲呼了一句哦彌陀佛,然后便站起來,就此離去。
他是帶著問題來的,既然已有答案,便不會再繼續逗留。
顧泯沒攔著,這本就是一場告別宴,誰告別誰,都沒關系。
周州終于動了筷子。
他夾住一塊黃喉,只是剛要下嘴,顧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周州,以后修行切莫懈怠,柢山未來百年,得靠你。”
宋寧做這個掌教,并不是因為他最強,只是因為他最適合。
適合這種事情,說來簡單,也不簡單。
不過以后守護柢山,還得靠周州,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晚云真人一樣。
周州放下筷子,很認真的站起來,行禮,然后也說了一句話,“小師叔放心。”
顧泯一笑置之。
然后他轉過頭和霧清真人說了幾句話,大概還是離不開解語的名字,當然,最后也提及了晚云真人,霧清真人沉默了許久,然后輕聲道:“多謝陛下。”
在這千年之間,最為出彩耀眼的人,只有三個。
千年前的寧啟皇帝,數百年前的晚云真人,如今的顧泯。
他們都流著相同的血液。
霧清真人走了,她是御劍走的,劍光閃動,在天際拉出一條白痕,點綴了一番夜空,顧泯抬頭看了看,然后便低下頭。
“孟樓主,有件事,其實挺想問的。”
孟秋池想也沒想,便搖了頭。
“故人都已經逝去,這些故事,便都不重要了。”
說完這句話,他也站起來,走了。
當初孟秋池為何會進入咸商城大戰那位大祁皇帝,再當年,他如何又會離開咸商城去往東海。
這是世人都不知曉的事情。
顧泯原本想要在走之前得到答案,但孟秋池既然還是不愿意說,那也就算了。
誰能強人之難?
誰都不能。
于是顧泯只能看著他離去。
孟秋池離去,這里剩下的人已經不多。
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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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轉頭看向知禪,問道:“你現在知道你是誰了嗎?”
知禪的身世很是復雜,他到底是誰的問題,他自然也想了許久。
如今顧泯發問,知禪點頭道:“早已知曉了。”
顧泯感慨道:“那前路便通了。”
知禪看著顧泯,看了很久,轉身走了。
然后阿桑和洛雪都起身了,洛雪走出小院前,轉頭看向顧泯,喊道:“小師弟。”
顧泯看著她,微笑著開口,“會再見的,小師姐。”
……
……
梁照忽然說道:“你走之后,天底下難道還有人壓得下我?”
四海之主去了三個,孟秋池雖然天才,但終究是會被梁照超越的,至于別的同齡天才,哪里還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了,像是柢山后山的葉笙歌,海底的氏都不是他能比擬的。
顧泯說道:“以后你不是周州的對手,現在或許你已經不是蘇宿的對手。”
說到這里,一直沒上心顧泯話語的蘇宿忽然開口道:“小顧,你這不是想讓我當眾出丑嗎?”
“說不定是你揚名立萬的一天。”
原來今晚,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顧泯要在這里,幫助蘇宿了去他心底的心魔。
當初他們幾乎同時在世間嶄露頭角,蘇宿一直被梁照死死壓制,蘇宿更是每戰必敗,這久而久之,他心里自然不太好受。
“去吧,別輸給他。”
顧泯喝了口酒,瞇眼笑道:“要不然這件事,我得記很多年了。到時候碰見誰都得說說,尤其是喝了酒,這玩意兒更是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