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擦肩而過之后,胭脂鋪婦人看著身材修長的謝寶山,才張口喊道:“謝寶山!”
謝寶山腳步停下,只是轉頭之后,又有些無奈道:“我今天可沒招惹你,總不能這么不講道理,覺著老謝好欺負,就一直追著老謝罵吧?”
胭脂鋪婦人欲言又止。
謝寶山皺眉道:“掌教不在,我就算是想告你的刁狀也沒地方,更何況,我老謝也不是這樣的人!”
胭脂鋪婦人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又想了想,又竭力平靜道:“今天不吵架,能好好陪我聊聊嗎?”
謝寶山一怔,正要做個夸張表情,但看著胭脂鋪婦人的眼睛,如此便沉默了。
一向不愿意在胭脂鋪婦人面前表現正經的謝寶山,吐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
于是胭脂鋪婦人也松了口氣。
兩人并肩,在這條長街上緩行。
只是誰都沒有先開口,氣氛便一時間有些詭異。
持續了很久,胭脂鋪婦人這才有些幽怨道:“讓女子先開口,你就是這樣做男人的?”
謝寶山默不作聲。
胭脂鋪婦人看了謝寶山一眼,頗有些感慨說道:“我怎么能想到,那個不可一世,威風凜凜的謝須臾竟然能變成一個富家翁,而且和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鄰居。”
謝寶山笑道:“機緣巧合,況且我早已經不是謝須臾,只是謝寶山而已。”
“有什么區別?”胭脂鋪婦人問道:“你換了個名字,就不提劍了?”
本來是這么想的,謝寶山默默想著,丟了劍之后,他自然就是謝寶山,而不是謝須臾了,只是在爛柯山一戰之后,他重新提起劍,那么自己就肯定和當初的謝須臾,又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才下山行走那幾年,整個世間都是你的名字,你謝須臾名聲多大,劍道多高啊!”
謝寶山看著胭脂鋪婦人,竟然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抹傾慕和緬懷。
“也不對,那會兒名聲最大的是顧晚云,當然了,現在名聲最大的也是他。”謝寶山在路旁買了兩串糖葫蘆,遞給胭脂鋪婦人一串,自顧自咬了一個山楂,入口微酸,謝寶山也面不改色。
這味道,就像是過去的那些歲月一樣。
胭脂鋪婦人認真道:“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看向同一人。”
謝寶山默不作聲,嚼著山楂。
胭脂鋪婦人盯著謝寶山,在那張早就經歷了歲月的臉上,也依稀看到了當初的樣子。
胭脂鋪婦人又張了張口,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能說出什么來。
她低頭咬了一口山楂,有些委屈。
這樣的情緒,本來是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
要知道,如今的胭脂鋪婦人,在清水城里,早已經是兇名在外,一般人,哪個敢招惹?
謝寶山打趣道:“已經都成了孩子她娘了,還這般做什么?”
胭脂鋪婦人皺起眉頭,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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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寶山在心里呸了一聲,然后把最后剩下的那顆山楂直接塞在了嘴里。
其實胭脂鋪婦人在想什么,又怎么會突然如此,謝寶山都很清楚,不過清楚是一回事,要挑明了,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