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圣人只是閉關修仙,咱們在這時候置身事外,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朱東山眉宇間顯出憂慮之色:“可如果圣人真的是龍體有恙,宮中現在是麝月公主在控制,部堂,咱們可就不能視若無睹了。”
“你覺得麝月已經控制了皇宮?”
朱東山嘆道:“禁門之變,匪夷所思,雖然可能是宦官們借此機會立威,讓朝臣們心生畏懼之心,但一群太監毆打一群朝廷重臣,這件事情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議。”頓了頓,才繼續道:“屬下琢磨了好一陣子,忽然想到,那群太監是否受麝月公主指使,故意這樣做?部堂你想,公主和國相明爭暗斗十年,雙方可說是水火不容。這次國相帶著一群大臣去請圣人上朝,那些官員大部分都是國相的人,公主心中惱怒,下令太監們用棍棒驅趕國相那干人,這是公主有意給夏侯家一個教訓,這是不是可以解釋得通?”
“東山,你說的有道理。”盧俊忠的神色凝重起來,道:“如果麝月真的控制了內宮,圣人一旦有事,她占了先機,一道傳位詔書,就足以讓她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
朱東山點頭道:“正是如此。當年先帝病重,圣人親自守在先帝身邊照顧,等到先帝駕崩,圣人也就是憑借先帝遺詔坐上了皇位。如今麝月公主循圣人之例,從夏侯家手中重新奪回那把椅子,這也是大有可能。”
“難道.....難道大天師和老總管就看著麝月掌權?”盧俊忠皺眉道:“大天師和老總管可都是與夏侯家淵源極深,難道在危難時候,會選擇拋棄夏侯家,而去擁立麝月?”
“部堂,老總管雖然與夏侯家有淵源,可所謂的淵源,只是與圣人有關系,他也只是效忠圣人,并不在意夏侯家。”朱東山緩緩道:“大天師雖然當年與夏侯家淵源不淺,但袁家可是世受皇恩,先帝待大天師也是隆恩浩蕩,真要讓大天師做個選擇,他未必會選擇夏侯家。”
盧俊忠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想了一下,才道:“東山,你是覺得咱們現在應該和國相共同進退?”
“如果公主控制了內宮,而且她想繼承皇位,咱們就只能選擇與國相站在一起。”朱東山的神情也是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公主如果登基,夏侯家和刑部都將迎來滅頂之災,所以我們只能聯手,阻止公主坐上那把椅子。”頓了一頓,才繼續道:“但眼下最大的麻煩,就是不知宮中到底是個什么狀況。如果圣人只是在閉關,咱們卻與國相走在一起,圣人知曉后,對咱們可就大大不利了。”
刑部能夠被圣人委以重任多年,除了盧俊忠這伙人心狠手辣是把鋒利的刀刃,最重要的緣故,卻也是因為刑部自始至終只是圣人的一條狗,從不與朝中其他勢力靠近,在滿朝文武眼中,是一個陰森卻又孤立的衙門。
圣人自然賞識盧俊忠這樣的孤臣,而盧俊忠和朱東山心里也清楚,一旦刑部與朝中其他勢力摻合在一起,甚至卷入朝中的黨爭,刑部在圣人心中特別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
“言之有理。”盧俊忠道:“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撫須道:“咱們也認識宮里的幾位管事太監,可是.....如今皇城封鎖,沒有圣人的旨意,根本無法入宮,咱們也見不到那些人......!”
朱東山輕笑道:“部堂錯了,宮里的太監宮女有數萬之眾,龍鱗禁衛雖然封鎖皇城,但卻不可能盯住所有的太監,其實要與宮內聯絡,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