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布,沒有證據,不要牽扯無辜。”宋清源咳嗽一聲,隨即看向高讓,問道:“監軍大人,恕本官直言,淳于布所言不無道理。你莫誤會,本官不是說龍銳軍提供了軍械,本官的意思,軍械庫那邊是否有軍械流失?”
高讓站起身,從懷里取出一份賬冊,呈給宋清源道:“這是龍銳軍接管軍械庫之時,從軍械庫官員手中獲取的清單,廣寧軍械庫之中的刀槍弓箭,都是清晰地記錄。我正是擔心之后會有人污蔑龍銳軍擅自調取了軍械,所以與負責軍械庫的幾名官員一同按照賬冊清點了一下倉庫的軍械,核對之后,沒有任何問題,軍械庫的官員也都在這份清單上簽字畫押,證明這份清單與軍械庫內的兵器數量完全相符。”
宋清源接過賬冊,翻看了幾頁,這才道:“監軍大人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糧車藏匿的兵器,肯定不是出自軍械庫。”看向田世朝問道:“田世朝,車上藏刀,無論是誰指使,你都是罪不可赦。如果你能從實招來,無絲毫欺瞞,本官盡量從輕發落。你自己如實招供,你是從哪里獲取的橫刀?”
田世朝猶豫了一下,終是道:“回稟大人,卑職不敢欺瞞,那些橫刀,都是.....都是從鮮于校尉手中所得。”
此言一出,在場不少人都是變色。
宋清源公堂審案之際,寒夜幽幽,廣寧城一片死寂。
雅室之內,秦逍給霍勉之斟上茶,含笑道:“田世朝是郡丞大人一手提拔起來,對他有再造之恩,如今又身陷大案,我們承諾保障他的家眷平安無事,他為了報答郡丞大人之恩,也為了救一家老小的性命,自然會按照我們的吩咐去做。”
“原來你的目標并不僅僅是淳于布。”霍勉之嘆道:“秦將軍,你設計之陰狠,著實讓人吃驚。”
秦逍笑道:“糧中藏刀最大的問題,就是要解釋那些橫刀是從何而來。既然如此,在橫刀的來源上,當然可以做做文章。雖然喬明水被囚,廣寧軍也都被繳械,可是都護府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僅憑高讓的軍令,龍銳軍駐守廣寧依然算不上名正言順。若想讓龍銳軍取代廣寧軍留駐城中,自然要清洗甚至解散廣寧軍,可是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實在不容易。”
“當然不容易。”霍勉之道:“廣寧守軍有兩千之眾,隸屬于都護府,這其中有不少出自遼東軍的將領,喬明水獲罪,卻不能代表廣寧軍都有罪,他們依然是鎮守廣寧的官軍,即使朝廷想要撤換,也要拿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則如何能夠讓人信服?沒有清洗解散廣寧軍的理由,都護府和遼東軍都會全力保護。”
秦逍點頭道:“不錯,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廣寧軍雖然暫時被繳械,但編制卻沒有取消,要想對這支兵馬動手清洗,當然需要一個理由。”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這才凝視霍勉之問道:“霍大人可知道,近些年遼西郡是有盜寇打家劫舍,荼毒百姓,廣寧軍在喬明水的統領下,頻頻出擊,雖然沒能將遼西群寇俱都殲滅,卻也是屢立戰功?”
霍勉之道:“自然知道。喬明水雖然這次犯有大罪,但也確實領兵剿匪有功,若不是他時常出擊剿匪,受難的百姓只會更多。”
“看來霍大人對這背后的隱情真的一無所知。”秦逍嘆道:“我在京都的時候,就已經聽聞在東北官軍有殺良冒功的罪行。”目光變的銳利起來,冷笑道:“霍大人可知道烏沙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