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鎮北王對楚州城的掌控,未必會留下蛛絲馬跡,但該查還是要查,不然使團就只能待在驛站里喝茶睡覺。
“什么血屠三千里!”
闕永修拍桌而起,嚇了劉御史一跳。
這位護國公大步走到楊硯面前,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本公追隨鎮北王,鎮守楚州十幾年,是你這個魏閹狗的螟蛉之子,說查就查的?”
楊硯沒回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本公在前陣殺敵,戍守邊關的時候,你們在京城躺在美嬌娘的床上。如今跑來跟我說什么血屠三千里,呸,滾回去告訴魏淵,告訴那群只會提筆桿子的酸儒,想構陷本公,構陷淮王,做夢。”
護國公闕永修冷笑道:“現在,給我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
劉御史勃然大怒,指著闕永修怒斥:“護國公,我等奉旨查案,你敢違命?”
闕永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劉御史回京后大可以彈劾本公。”
就是這么狂。
劉御史臉頰肌肉抽動,怒不可遏,偏偏拿他沒有辦法。他非主辦官,更非巡撫,無權處置護國公。
更不可能在楚州與對方硬碰硬,沒那個資本,能做的只有回京后,狠狠彈劾護國公。
“走吧!”
楊硯轉身,打算離開。
“.......”
劉御史怒火幾乎到達頂點,在外面曬了一個時辰的烈陽,痛苦不堪,好不容易進了軍營,結果對方是故意讓他們進來,借機狠狠羞辱一番。
想查案,門兒都沒有。
“等等!”
闕永修突然喊住兩人,待楊硯回頭后,他嘴角一挑,“楊硯,你護衛王妃不利,害被蠻族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淮王很憤怒,不追責,是看在魏淵的面子上。但你若是認錯,到軍營外頭跪兩個時辰,本公就破例,讓你們查一查衛兵出營記錄。”
說這些話的時候,闕永修嘴角冷笑,帶著不加掩飾的挑釁。
“欺人太甚。”劉御史怒發沖冠,剛想展現文官的唇槍舌劍,讓這個粗鄙武夫領教一下,他全家女性是如何在不知不覺間貞操盡失。
但被楊硯用目光制止。
兩人轉身離開,身后傳來闕永修猖狂的嘲笑聲。
“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劉御史氣的心臟病快發作了,嘴皮子哆嗦:
“回京之后,本官要讓這個匹夫知道讀書人筆桿子的厲害。”
楊硯淡淡道:“他在故意激怒我,他想殺我們。”
劉御史大吃一驚:“何以見得?”
楊硯沒有回答,一邊跨上馬背,一邊壓低聲音:
“血屠三千里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棘手,許七安的決定是對的。暗中北上,脫離使團。他如果還在使團中,那就什么都干不了。
“而以他眼里不揉沙子的脾氣,很容易中闕永修的圈套。在這里,他斗不過護國公和鎮北王,下場只有死。”
劉御史臉色陡然一白,繼而收斂了所有情緒,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以許銀鑼的聰慧,不至于吧。”
楊硯搖了搖頭,“單純的激將法自然沒用.......”
可如果是當初那姓朱的銀鑼那樣,許七安還能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