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他就是我的結義兄弟,李瀚,是一位六品武者。”
背牛角弓的魁梧漢子頗為謹慎,看著兩人:“你們如何證明自己身份。”
李妙真一拍香囊,一道道青煙裊裊浮出,在半空游動,鬼哭聲陣陣。
“這馭鬼的手段,除了巫神教便只有道門。”背牛角弓的魁梧漢子旋即看向許七安,抱拳道:
“我等在躲避搜捕,必須謹慎,希望兄臺理解.......你如何證明自己是許銀鑼。”
許七安沒有說話,掏出象征身份的腰牌,丟了過去,道:“把這個交給鄭興懷,他自然知道我的身份。”
江湖匹夫未必識得打更人的腰牌,但身為一洲布政使的鄭興懷,絕對不會陌生。
魁梧漢子接過腰牌,沉吟一下,道:“兩位稍等。”
他當即大步進了山谷,大概過了一刻鐘,許七安看見了火把的光芒,正朝自己這邊移動。
一伙人迎了上來,為首者是一位清癯老者,五十出頭,蓄著山羊須,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古板威嚴,透著上位者不茍言笑的氣質。
此人身后跟著六名江湖人士,其中一位給許七安帶來極大的威脅感,他個子高瘦,雙眼有著濃重的眼袋,像是縱欲過度,被掏空了身子。
其余五位里,趙晉的結拜兄弟李瀚,以及三男一女。
許七安審視著眾人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他和李妙真,對于這個歪著頭,斜眼看人的年輕男子,眾人都覺得有些桀驁。
清癯老者凝視著許七安,作揖道:“可是許銀鑼?”
“正是!”
許七安點頭,手掌捧住臉頰,輕輕揉搓,恢復了真容。
“真的是許銀鑼。”李瀚驚喜的笑起來。
在場眾人似乎見過許七安的肖像畫,微微松了口氣,心想,不愧是許銀鑼,難怪歪著脖子斜眼看人,這份桀驁囂狂的氣勢,非一般人能及。
“本官楚州布政使鄭興懷。”清癯老者作揖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里邊請。”
許七安和李妙真隨著他們進入山谷,谷中有一個天然的洞窟,寬敞深邃,直通山腹。
趙晉搬來洞口的枝丫,簡單的做了偽裝。
洞窟里燃燒著一團篝火,用枯草鋪設成簡單的“床榻”,地面散落著許多骨頭。此外,這里還有鐵鍋,有米糧儲備。
逃出城后,藏進了深山.........許七安掃過洞窟,在鄭興懷的示意下,與篝火邊坐下。
“他們都是我府上的客卿,原本我們逃出來時,有二十多人,而今只剩他們六個。”鄭興懷介紹道。
那位高瘦的男人叫申屠百里,五品化勁高手,在兩位四品隕落后,他便成了這支落難隊伍里的最強者。
剩下的三個男人,膘肥體壯的漢子叫魏游龍,六品修為,穿著臟兮兮的紫色袍子,武器是一把大砍刀。
使長槍的叫唐友慎,左臉頰有一道刀疤,看人時目光銳利,宛如刀子,讓許七安想起同樣以鷹眼銳利著稱的姜律中。
據鄭興懷介紹,唐友慎是軍伍出身,因得罪了上級被革職,后被鄭興懷招攬,成為府上的客卿。
最后一個男人背著一把長劍,五官清俊,叫陳賢。那位面容姣好的少婦是他妻子,夫妻倆同樣使劍。
再加上趙晉的結義兄弟李瀚,正好六人。
許七安目光掃過眾人,而后看向李妙真,后者心領神會,打開香囊上的紅繩,釋放出一縷青煙。
青煙在空中化作一名面目模糊的漢子,喃喃道:“血屠三千里,請朝廷派兵討伐.......”
他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
魏游龍拄著大砍刀,盯著殘魂,露出悲慟之色:
“他叫錢有義,是我當年一起行走江湖的兄弟,我們曾經當做鏢師,殺過鄉紳,后來我在鄭大人麾下效力,他繼續狼藉江湖。
“楚州屠城后,我們六人包括鄭大人,早已被鎮北王密探通緝,無法長途跋涉。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