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賊還活著嗎?”
“他,他進了司天監,統領們未能攔住,因為,因為他手里握著一把刻刀.........”
感受到皇帝的怒火,侍衛說話戰戰兢兢。
殿內,寂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氣氛宛如僵凝,老太監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福的身體微微發抖。
許久后,元景帝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即刻派人捉拿許七安家人,押入大牢,聽候發落,若是反抗,就地格殺。
“派遣五百禁軍,去司天監捉拿許七安;通知內閣,即刻擬出告示:銀鑼許七安,是巫神教細作,借鄭興懷案興風作浪,壞我大奉皇室名聲。”
待老太監領命離開,元景帝低聲自語:“氣運不能再散了。”
...........
很快,一支禁軍策馬來到許府,大門緊閉。
禁軍們踹開大門,殺入許府,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家具用品一應齊全,但值錢的物件一個沒有。
這些禁軍是精銳中的精銳,倒也沒有泄憤般的一通亂砸,仔細搜查后,迅速離去,回宮復命。
另一邊,老太監親自帶人趕來內閣,于堂內見到頭發花白的王首輔。
“陛下有旨,速速擬告示:銀鑼許七安,是巫神教細作,借鄭興懷案興風作浪,壞大奉皇室名聲。”
老太監語速極快,把元景帝的話,原原本本轉達。
王首輔認真聽完,點了點頭,道:“封還!”
這兩個字的意思是:不同意!
內閣有封駁之權,所謂封駁,就是把皇帝不好的,不正確的旨意給打回去。
“你說什么?”
老太監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掏了掏耳朵,道:“首輔大人,您在說一遍?”
王首輔平靜的看著他:“封還。”
老太監臉色陰沉,隱含威脅的聲音,說道:“首輔大人,現在是非常時期,您何必在這個時候觸陛下霉頭?您這位置,可是無數人眼巴巴看著呢。”
頓了頓,他語氣轉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啊,是陛下的天下,咱們為人臣子,即使心里有意見,收著便好,為何非要和陛下過不去?”
王首輔面無表情的起身,朝外走去。
老太監見他不識抬舉,正要發作,便聽老人平淡的聲音:“本官身體不適,先行回府,陛下若有事傳喚,等明日再說吧。”
“好膽........”老太監氣的直哆嗦。
他當即乘坐轎子,回侍衛抬著,返回皇宮,直奔寢宮。
寢宮內,檀香裊裊,元景帝盤坐在蒲團,臉色平和,像個沒事人似的。
他耳廓一動,而后冷淡開口:“交代完了?”
“是.......”老太監囁嚅了一下,小聲說:“王首輔把,把您的口諭給打回來了。”
元景帝默然幾秒,語氣冷淡:“召他來見朕。”
老太監咽了咽口水,聲音更小了:“王首輔說身子不適,回府休息去了,還說,陛下若是有什么事,明日再尋他。”
元景帝睜開眼睛,怒極反笑:“老東西,真當朕不敢罷了他。既然身子不適,那便不要占著位置了,通知百官,明日上朝。”
最近期間,朝會一天連一天,比京察時還要頻繁,自皇帝修道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密集的朝會。
這時,一位禁軍統領來到寢宮外,朗聲道:“陛下。”
老太監施了一禮,腳步匆匆的出去,與禁軍統領交頭接耳幾句,臉色難看的返回,低聲道:
“陛下,那許七安的家人,早已提前潛逃,不知去向。司天監那邊,觀星樓方圓百丈被陣法籠罩,禁軍們進不去。”
元景帝冷笑道:“果然早有預謀。”
頓了頓,他低聲道:“監正還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