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人不能貪心,現在已經是我想要的結果了。”他心說。
監正低頭,看著桌案上,徒弟孝敬的下酒菜又進了徒弟的肚子,就有些惆悵。
“采薇啊,為師只是去宮里看了會戲.........”監正嘆息道。
“那誰讓你自己看戲的嘛。”褚采薇嬌聲道,振振有詞:
“我和鈴音還有麗娜她們吃東西,都是手快有手慢無,六歲稚子都懂的道理呢。”
監正不想說話了。
許七安好奇道:“怎么沒見到楊師兄?”
褚采薇回答:“給老師鎮壓在地底,和鐘璃師姐作伴去了。”
逼王又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監正?許七安心想。
采薇接著說道:“老師,宋師兄托我詢問您一件事。”
聞言,監正沉默了一下,“他又想要死囚做煉金實驗?”
褚采薇搖搖頭。
監正剛松口氣,便聽小徒兒脆生生道:“他說要去人宗拜師學藝,但您是他老師,他不敢擅作主張,所以要征求您的同意。”
.......監正緩緩道:“他的理由是什么。”
“宋師兄的人體煉成到最后一步啦,元神無法與肉身融合,他很苦惱,寢食難安。道門是元神領域的行家,他想去學道門法術。”
褚采薇一邊說著,一邊吃著:“不過宋師兄說,他的心還是在老師你這里的,希望您不要吃醋。”
監正沒有說話,看了眼嘴角油光閃爍的褚采薇,又想到了鎮壓在地底的鐘璃和楊千幻,他沉默的扭頭,望著繁花似錦的京城,落寞的嘆息一聲。
人間不值得。
許七安連忙捂住嘴,差點就笑出來了。
.........
寢宮里,一片狼藉。
帷幔被撕扯下來,香爐傾倒,字畫撕成碎片,桌案傾翻,金銀器皿散落一地。
元景帝站在“廢墟”中,廣袖長袍,發絲凌亂。
登基三十七年,今日尊嚴被群臣狠狠踩在腳下,對于一個自詡權術巔峰的驕傲君王來說,打擊實在太大。
普通人被這般削臉面,尚且要發狂,何況是皇帝。
“陛下.......”
老太監從門外進來,戰戰兢兢的喊了一句。
元景帝冷冷的看著他。
“諸公們沒有走,還聚在金鑾殿里。”老太監小聲道。
“他們干嘛,他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朕不是答應他們了嗎!!”
元景帝情緒激動的揮舞雙手,聲嘶力竭的咆哮。
老太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哀戚道:“王貞文和魏淵說,看不到罪己詔,便不散朝。”
元景帝身體一晃,踉蹌退了幾步,忽覺胸口疼痛,喉中腥甜翻滾。
..........
這一天,午膳剛過,朝廷破天荒的張貼了告示。
皇城門、內城門、外城門,十二座城門,十二個布告欄,貼上了元景帝的罪己詔。
元景帝在位三十七年,第一次下了罪己詔。
這一天,京城各階層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