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沉默,王妃霍然扭過頭來,看他一眼,又扭過臉去,冷冰冰道:“你不給就算了。”
她有些委屈。
許七安從地書碎片里傾倒出五枚銀錠,一錠十兩,逐一擺在桌上,然后把它們像燒餅一樣掰碎,捏成一粒一粒。
“你一個婦道人家,最好不要用官銀和銀錠,碎銀就夠了。這樣不容易招來外人惦記。我剛才想的是,上次給你銀錠時,沒有考慮到這個,我很自責。
“既然沒法一直陪著你,就應該注意好這些細節。這是我的失誤,以后不會了。”
他語氣誠懇,表情真誠。
王妃依舊看著門外,但聲音有些嬌柔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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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半天里,許七安帶著王妃逛鬧市,買了胭脂水粉,添了菜米油鹽,還有漂亮的衣裙,黃昏前,牽著冷落了半天的小母馬離開。
他前腳剛走,張嬸后腳就來了。
看著屋子里大包小包的物件,張嬸吃驚道:“慕娘子,你家男人走了啊?嘖嘖,買這么多東西,得好幾十兩吧。”
張嬸掃了幾眼,發現都是女兒家的用品、物件,驚叫連連:“哎呦,你家男人對你真好。”
王妃就有些小得意,眉眼彎了彎,但在外人面前,她決不暴露本性,端莊溫婉的說:
“我家男人是給大戶人家看家護院的,平日里不回來,即使回來了,黃昏前也得回去。早上我氣他冷落我,跟你說謊了,張嬸別見怪。”
說著,遞了一包羊肉,一盒胭脂。
張嬸連忙擺手:“我一個老婆子哪需要這些,羊肉我便收下了。”
老婆子臉上笑容熱切了許多。
她并不懷疑慕南梔的話,如果換成是一個嬌俏的美人,張嬸可能會懷疑這是某位大老爺養在這里的外室。
但這位慕娘子身段雖然豐腴有致,但這張臉委實平平無奇了些。便是市井里登徒子,也不會對這樣姿色平庸的女子產生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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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府。
許七安穿著黑色勁裝,牽著小母馬回家,那件錦衣在勾欄時換下來了。
他也懶得再換上去。
餐桌上,許二叔喝著酒,問道:“這次去了哪兒。”
許七安低頭吃飯:“劍州,幫朋友打了一架。”
“天宗圣女還有麗娜她們也去?”
“嗯。”
許二叔抓住機會,教訓侄兒:“別老是打打殺殺的,一山更有一山高,劍州是大奉武道圣地,高手不計其數。
“看你這樣子,說明你那朋友沒有惹上強人,否則........”
許新年咽下米飯,道:“劍州啊,就是有武林盟那個州?”
“可不是,劍州武林盟勢力龐大,當地官府都要低頭。而且,他們特別團結,惹了一個就會帶出一群。”
“武林盟的盟主叫曹青陽,江湖武榜前三,對吧爹。”
“是啊,劍州可是江湖惡人的禁地,與云州恰好相反。那曹青陽在江湖中是一代梟雄。”
嬸嬸一個婦道人家,聽的津津有味,就問:“那比寧宴還厲害?”
倒霉侄兒在嬸嬸心里,就如同天下第一高手,她嘴上不說,心里是很服氣的。
二叔沉吟一下,搖頭道:“寧宴還是差遠了,再練五年,或許能與那位盟主爭鋒。而且他們不買官府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