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他試探的喊道。
“下面安全。”洛玉衡沒什么表情的說道。
深淵底下到底有什么東西,讓她臉色如此難看?許七安懷著疑惑,征詢她的意見:“我想下去看看。”
洛玉衡精致如刻的嘴角挑起冷笑:“隨你。”
許七安縱身躍下深淵,做自由落地運動,十幾秒后,轟的一聲巨響,他把自己砸在了深淵底部。
武夫真是粗鄙啊,一點都不瀟灑.........他心里腹誹,緊接著便聽見身后傳來“轟”的巨響,恒遠也把自己砸下來了。
武僧同樣粗鄙!許七安心里補充一句。
不知道自己被許大人嘲諷的恒遠,張嘴吐出舍利子,柔和莊嚴的金光綻破黑暗,讓兩人看清了地底的景象。
許七安臉色陡然間凝固。
視線所及,遍地尸骨,頭骨、肋骨、腿骨、手骨..........它們堆成了四個字:尸骨如山。
難以估算這里死了多少人,長年累月中,堆積出累累白骨。
這些,就是近四十年來,平遠伯從京城,以及京城周邊拐來的百姓。
有男有女,甚至有孩子。
他們被送進皇宮地底,龍脈之上,在這里被屠殺,被某種原因,奪去生命。
四十年,這里死了多少人啊..........許七安臉頰肌肉一點點抽搐,牙縫里蹦出兩個字:“畜生!”
他仿佛又回到了楚州,又回到了鄭興懷記憶里,那草芥般倒下的百姓。
“阿彌陀佛..........”
恒遠雙手合十,垂頭吟誦佛號,魁梧的身軀戰栗不止。
以慈悲為懷的他,心底翻涌著滔天的怒意,金剛伏魔的怒意。
戰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
很久之后,許七安把激蕩的情緒平復,望向了一處沒有被尸骨掩蓋的地方,那是一塊巨大的石盤,雕刻扭曲古怪的符文。
這座傳送陣法,就是唯一通往外界的路?
地宗道首通過它離開了?
為什么離開,為什么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是我上一次的探索,驚動了對方?
“國師。”
他抬頭喊道。
頭頂金光降落,洛玉衡懸在半空,低頭俯瞰著他們,俯瞰深淵,俯瞰白骨如山。
洛玉衡淡淡道:“你上次進來可能驚動了他,讓他選擇離開,把地書丟過去,我傳送到那一端查看情況。你們現在回去,到平遠伯府等我。”
陣法的那一頭,可能是陷阱。
她索性是一具分身,沒了便沒了,不介意充當炮灰,只要及時切斷本體與分身的聯系,就能規避地宗道首的污染。
許七安取出地書碎片,操縱氣機,把它送到石盤上,而后隔空灌入氣機。
渾濁微光亮起,點亮符文,開啟了傳送陣。
洛玉衡化作一道金光,投向傳送陣,觸及到微光后,身體驟然消失,被傳送到了陣法連接的另一端。
許七安召回地書碎片,與恒遠迅速撤離了密室,在甬道中狂奔,然后傳送回平遠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