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邪堂的銀鑼姓楊,名峰,是個皮膚黝黑的高瘦中年人,眉心有一顆黑色大痣。
金玉堂的銀鑼則是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叫閔山。臉頰有一道斜斜的刀疤,瞧著分外兇惡。
再加上春風堂李玉春,三位銀鑼外加十二名銅鑼,很快就在院前集結。
按照衙門的“風俗”,出行辦案前,要在前院集結,由主辦官帶頭訓話,鼓舞人心。
同時也是做給其他打更人看的。
“昨夜桑泊發生爆炸,永鎮山河廟被毀,陛下龍顏震怒,命令衙門半月內查出真相,抓住賊人。”許七安單手按刀,身姿筆挺,目光銳利:
“我奉陛下口諭,親自追查此案,爾等協同辦理,務必全力以赴,報答皇恩。”
許七安心里補充一句:辦好了會所嫩模,辦不好菜市口砍頭。
“是!”眾人齊聲道。
因為都是楊硯手底下的銀鑼、銅鑼,大伙兒還算聽話,只是有些不服氣,想著許七安一個銅鑼,哪來的經驗和能力處理這么大的事。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會欽點他為辦案主官。
離開打更人衙門,翻身上馬,一臉絡腮胡的閔銀鑼,問道:“許大人,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現場。”許七安道。
一行人策馬趕往皇城,選擇了最節省時間的路線:橫穿皇城。
其實也可以繞過皇城去勘察現場,許七安依仗金牌在手,怎么省時間怎么來。
在任何案件中,爭分奪秒是第一原則。
在禁軍的帶領下,打更人們來到桑泊,這里景物大變,連接岸邊的長廊已經在爆炸中摧毀,湖心的漢白玉高臺也憑空消失。
桑泊水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誰能想到前幾日還曾在此地舉行隆重的祭祖大典。
湖邊停泊著一艘小舟,許七安道:“我們幾個過去看看,得下水。”
許七安率先躍上小舟,悄悄伸入懷中,扣動玉石小鏡背面,傾倒出大儒贈送的“魔法書”,撕下其中一頁,拽在手里。
其他銀鑼隨后上船,留下十二名銅鑼與一列禁軍在岸邊。
李玉春搖著槳,劃到湖中心。
高瘦的楊峰楊銀鑼看了許七安一眼,突然道:“許大人,我下去吧。”
許七安道:“那你就與我一起下水吧”
說著,引燃了紙張,開啟了望氣術。
鏘....他抽出佩刀,叼在嘴里,縱身躍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刺激著毛孔,一串串細微的氣泡從許七安叼著黑金長刀的嘴角冒出。
他竭力睜大眼睛,觀察著水底的情況。
漢白玉高臺的地基一直延伸到湖底,高臺坍塌的斷裂口距離水面有一丈多。
暗流涌動的聲音傳來,許七安回頭看了一眼,是楊銀鑼跟了上來。
皮膚黝黑的楊銀鑼同樣觀察了一下漢白玉高臺的坍塌情況,心里立刻有了判斷,他把自己的推理壓在心里,打算上岸后試探一下這個被委以重任的小銅鑼。
這時,楊銀鑼發現許七安順著漢白玉高臺的地基,往水底潛入。
他趕緊跟上,越往下,視線越模糊,到最后只剩下漆黑。
楊銀鑼便不再跟隨,自己浮了上去。
“嘩~”
他躍出水面,爬上小舟,一邊運氣蒸干冰冷的湖水,一邊環顧眾人:
“許大人朝湖底去了,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