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脂民膏。”
接著,他緩緩掃過在場的官員們,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
“下民易虐。”
最后,是抬頭望天,整個人仿佛激動起來,大聲說:
“上天難欺!”
不知不覺間,他的聲音里融入了佛門獅子吼,響在眾官員耳畔,猶如暮鼓晨鐘,震耳發聵。
哐當...酒杯摔碎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少官員或心虛或羞愧的臉色,面對一位沒有品級的銅鑼,竟仿佛面對嚴厲的上級,大氣都不敢喘。
少數問心無愧的,則挺直了腰桿,心神激蕩。
“好詩,好詩!”
紫陽居士拍桌而起,這位大儒的情緒有些失控,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老辣干練的一方大員,而是初入官場的年輕學子,充滿著朝氣和正氣。
“當年我若能在朝堂喝罵出此詩,一吐心中郁壘,何至于消沉一載?許寧宴啊許寧宴,你是真正的讀書種子。”
院子里,忍受著寒風的舞姬們,眨巴著眸子,好奇的打量著酒席上唯一的年輕人。
這份心氣,怪不得能做出刀斬銀鑼的舉動....這首詩不知道嚇到了多少人....張巡撫喟嘆一聲,見場面有些僵凝,他出言轉移話題:
“布政使大人所言極是,寧宴,可惜了你當初沒有讀書。”
許七安打著酒嗝,無奈道:“二叔覺得我更適合習武,便沒讓人繼續讀書。”
眾官員一聽,心里頗為憤懣,心說,你二叔那廝不當人子,白白浪費了一個讀書種子。許寧宴若是讀書人,大奉文壇不寂寞。
....
酒席在深夜里散去,有些小醉的許七安來到水池邊,采摘那些紅艷艷的蓮花。
這種蓮花品種極其古怪,只有六瓣,每一瓣都飽滿晶瑩,是他從未見過的品種。
“此蓮叫紅蓮,也叫寒蓮,是青州獨有的蓮花。”紫陽居士走了過來,背負著手,站在一側:
“十月才開花,一直到來年開春凋零,結出的蓮子性溫,可入藥。”
....冬天開花的蓮花,我上輩子沒見過。許七安笑著說:“隆冬時開花結果,性溫,恰好與季節相反。這些紅蓮不能移植中原?”
“活不了。”紫陽居士似有所指,道:“云州匪患,亦是云州獨有,換了任何一州,都無法長存。此結癥在何處,你可知?”
這不是歷史遺留問題嗎.....許七安心里一動,正身作揖:“請先生指教。”
他沒喊大人,而是先生。以學生的身份自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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