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幻耐心的聽他嘮嗑。
“對了,你怎么也在船上?”許七安問道。
....楊千幻想了想,說道:“我奉師命來云州辦事,現在事了,自然就回去了,恰好打更人送你們的尸骨回京,我便偷偷溜上來。
“隨后,我就發現你身上的刀傷箭孔,竟詭異的修復,我便料定你沒死。等了一旬,嘿,還真就活過來了。”
楊千幻說的很平淡,但其實心理歷程遠比語氣要跌宕起伏的多,得知許七安戰死的消息后,他心說完了完了,回京后老師要把我鎮壓在摘星樓底,永世不見天日了。
恐慌的差點脫離師門跑路。
同時覺得很可惜,辣么有趣的一個小子,怎么就戰死了呢,怎么就想不開呢,竟然用自己20歲的生命去換一個老頭子的命。
張巡撫都半只腳踏進棺材的糟老頭子了。
他一路尾隨,潛入官船,打開了許七安的棺材板,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撥開云霧見青天。這小子身上的傷勢竟離奇恢復,心跳漸漸復蘇,居然是否極泰來的氣象。
于是,楊千幻便開心的守在棺材邊,屎都沒時間拉。
當然,這些事是不能讓許七安知道的。
.....他是不是揭我棺材了?不然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傷勢修復.....好端端的揭我棺材干嘛.....總覺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許七安心里腹誹,臉上卻露出微笑:
“監正大人派你來云州做什么?”
恰好這時,楊千幻問道:“你怎么做到死而復生的?”
問完,兩人望著彼此,陷入了沉默。
幾秒后,心虛的他們又默契的同時岔開話題:
“今天天氣不錯。”
“今天風兒甚是喧囂。”
許七安和楊千幻又沉默了下來。
有些尷尬....就在許七安想著岔開話題,聊一聊別的時,他忽然發現自己懷里揣著四份信函。
誰的信?
棺材存放在艙底,只有微弱的光從甲板縫隙里穿透進來。
甲板居然透光,這船應該好好修繕了.....許七安吐了個槽,隨手拆開信封,接著微光起來。
而今他的目力,已經能做到黑夜中視物,毫無障礙。
踏入煉神境后,身體各方面屬性得到提升。
“大哥:
寄回來的信,家里收到了。娘和爹都很開心,鈴音也很開心,尤其是娘,沒想到大哥竟會給她寫信,娘高興的直拍桌呢。知道大哥在外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字跡娟秀,是玲月妹子的寄來的信。
嬸嬸怕不是拍桌罵我已故的娘吧.....那你有沒有開心啊,小妹子.....許七安心里浮現許玲月清麗脫俗的瓜子臉,想著她微微低頭,含羞帶怯的姿態,不由的翹起嘴角,繼續。
“你離京沒多久,鈴音就被迫去塾堂讀書啦,一切都是二哥操辦的。現在,鈴音已經會背誦三字經的前九個字了,爹和娘剛得知時,險些喜極而泣。”
鈴音竟然能背九個字了?許七安險些喜極而泣。
“不過她好像被人欺負了,娘給她買的玉鐲子,價值十兩的玉鐲子,前幾天不見了蹤影。她的手腕有淺淺的淤青,顯然是被人硬拽下來的。
“鈴音傻乎乎的,問她是誰干的,她也不說,完全不當一回事。大概在她心里,除了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春祭將近,爹每日都歸家都很晚,要么就宿在外營,沒時間管理家里的事。娘沒敢告訴他,自己去找塾堂先生質問,但先生推說不知道,興許是鈴音自己弄丟了。娘氣的渾身發抖,但又無可奈何。
“如果大哥在家里,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吧。如果二哥在家,肯定罵的先生無地自容。
“不過二哥最近很生氣,聽爹說,他在寒風里凍了半宿,第二天回家拿錢糧時,就不跟我們說話了。二哥真小氣,忘記給他寫信又不是大哥的錯,大哥也是很忙的呀。”